虽然钟伯的确对柳腾蛟抱有幻想,不过他也不放心,入夜的时候还登门柳腾蛟的居处。
柳腾蛟大概询问了些柳存的情况。念及今天有些鲁莽,生怕柳腾蛟心生芥蒂,所以钟伯这时候说话也婉转了不少。
只是他多次旁敲侧击要柳腾蛟将家业归还给柳存,柳腾蛟都是左顾而言他,到了实在避不了的时候,柳腾蛟打了个哈哈道,“怎么,钟管家还不信腾蛟为人?”
钟伯口说不敢,面上却目光灼灼的看着柳腾蛟。
柳腾蛟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还是笑道,“钟管家啊,不是我不想直接将家业交给平安,实在是不能如此仓促啊!”
眼见得钟伯疑惑,柳腾蛟道,“姑且不谈平安年幼,接受家业难以服众,再说平安对家业之事也是一窍不通如何能够打理,先过了这段时间等到平安熟悉了家族事物,再谈此事不迟啊!”
钟伯被柳腾蛟那一番番话唬得云里雾里,心中也思及是不是太过仓促之类的,直到走出了柳腾蛟的大门,钟伯方才幡然醒悟。
家业原本就是柳腾云的,理应落到自家少爷头上,如何就不能服众?至于不能够打理,自然有他从旁协助,而所谓等到自家少爷熟悉家族事物后再商谈,家业都没继承如何熟悉!从头到尾竟然都是柳腾蛟拿话在诳他。
钟伯当时就火上于顶,“好个柳腾蛟,就是生了张嘴!”
等到他再想回头跟柳腾蛟说道,此时却有丫鬟言老爷睡下了,不便打扰。
钟伯无奈只能等到翌日再来,只是大门紧闭,竟是对他来了个闭门不见。
钟伯气急,有心破门而入最终悻悻而去,此时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还不想跟柳腾蛟撕破了脸皮,至少柳腾蛟话里话外还未表示不会归还家业。
但他心中还是烦闷,只得从房里取了长枪,在小院中演练起了枪招。
此枪招乃是他早年偶然获得,一直习练至今,每日习练,不曾懈怠,方才能做到而今拿枪便熟,闭眼成招的地步。
枪来枪往,若游龙摆尾,似凤凰抬头,一推一拉间,有阵阵气爆之声。
等到进入了状态,钟伯只顾得演练枪招,心中烦闷也算尽去。
这时候柳存已经起来,听到院中有阵阵破空声,出门就看到无数枪影,钟伯的身影在腾挪闪转。
他眼中放光,在丹谷这些年,他虽然还未修成修士,但自身武艺不弱,也有些拳脚功夫,自然识货。
他心中感叹,“不愧是武道大师!”
这般想着,等到钟伯演练完,他方才出声,“钟伯,你这枪法却不知有什么名头,看起来还真是威力十足!”
钟伯是习武之人,虽不比修士感应灵敏,但自身敏觉度同样很高,他早就感觉到了柳存在旁观看,只是他不曾介意,硬是将招式在柳存面前演练完毕。
这个世界的武决并不新鲜,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两三招剑招拳脚之类的,更不存在什么不能从旁窥师的忌讳。
钟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我这枪法却没什么名头,乃是我早年偶然获得,之后百般演练方才完善到达这般地步,这些年也没取个什么响亮的名字,少爷若是想学,老仆乐意之至!”
听到钟伯的话,柳存肃然起敬,世间武决虽登不上台面,但能自创完善武决的皆是能人异士。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跟钟伯道,“虽然我也很想跟钟伯学这枪招,但我已学了三门武决,贪多嚼不烂还是作罢!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感应气感,凝聚元气。”
柳存嘴上虽是这样说,实际上是他自觉活不长,学习枪招来不及也无多大用处。
钟伯点头,“少爷说的极是,这武决终究只是外相,能与敌争斗却又有局限,还是修炼元气,成就生凡,到得后面,什么武决都能信手捏来,还能研习道决,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那时候武决却是不够看了,我这枪法也只在普通生凡修士面前有些作用,可惜我早年不顺,却是与生凡无缘!”
说到这里,钟伯语气中也难得有几分失落。
武道大师乃是对某些不能修炼元气,却将武决修炼到登峰造极的武夫们的尊称,实际上如果成就生凡,加上自身武决不错,比起武道大师更有前途,当然历史上也不乏武破虚空的传说。
柳存闻听此言却跟钟伯说道,“钟伯,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能帮你炼丹续脉,你不要太过灰心!”
钟伯微微一滞,他一直以为柳存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此时旧话重提,虽然钟伯心中还有些疑惑,却感动不已,心想,“无论如何这都是少爷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