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面如死灰。
不只是他,在场的大部份人听了沈澄话语,恐怕也会觉得沈澄是在戏弄他。
要是道观随便挑出一个打杂道童,也有双掌接下破空飞轮,拳脚短暂逼退沈青山的本事,五家根本没可能在小镇混上百年之久。
此时众人心中,早已认定沈澄是道观观主暗地培养的精英弟子。
这次借着破解沈家杀局的机会公开亮相,不仅重重刮了沈青山一记耳光,也向其余四家展示了实力。
至于姚凌欣手中断拐,沈氏子弟以外之人却未必清楚含意。
事实上,沈青山之所以问沈澄名号,也是为着快速把大众的注意力从龙头拐杖处调离。
被沈澄狠狠地嘲讽一波后,他心头怨怒可想而知。
但刀在颈邻,再怒又能如何?
何况小镇上下看在眼里,沈青山当街欲杀姚琰欣在先。
现下道观愿意放他离开,已经算是十分厚道了。
姚琰欣轻轻一踢,将沈青山身形送离刀下,抱刃傲立,英气逼人。
更显沈青山等一众败犬灰头土脸,不敢多言,接过半截龙拐后匆匆远走。
姚琰欣第一时间瞧向姊姊,喜上眉梢道:
“没想到你的修为,不知不觉已到了这般高度。”
姚凌欣微笑道:“还好,还好。”
她轻舞拂尘,清扫着打斗时沾上的身上灰尘。
姚琰欣瞧着姊姊,目底的笑意霎时间凝固了。
她轻声吩咐道:“沈澄,站到我姊身边去。”
沈澄立时会意,脚步不急不缓地上前,悄然托起姚凌欣一臂。
只见姚凌欣脸上血色渐褪,秀气婉约的眉头紧皱。
抬袖轻咳,袖已染血。
沈澄尽可能表现得平淡如常,回首对三名道童道:“我们回去啦。”
孟小楼呆了一呆:“可药还没派完……”
“就你话多。”
林咏雪在他肩上推了一下:“派不完就明天再派,也非得一定得劳烦两位小姐伴着我们不可。”
她深深地瞧了沈澄一眼,目光中颇含倾慕:
“只要沈师兄与我们同行,大概也不会有甚么问题……”
可惜的是,翌日的派药之旅并未成行,而是迅速地被交给了别的道人们负责。
姚凌欣于与沈红叶一战中受的伤势,似乎竟比想象中更重,第二日便已无法出房,起居都由姚琰欣侍候照料。
沈澄和三位随行派药的道童,既已得到了姚琰欣的信任,直接住进了姚家姊妹的别院里,负责煮水烧饭等日常杂务。
由一般打杂道童,转为两位小姐的私人仆从,无疑乃是许多道童求而不得的晋升了。
能够住上单人小房间,在小灶吃上精致的饭菜,日常承担更少更轻松的杂务……
对于过惯了苦日子的孟小楼等三人而言,犹如忽然置身仙境。
当然,在各怀抱负的三人眼中,最重要的乃是拉近了与两位小姐间的距离。
在道观中,一个人的天资和努力,与他的际遇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些长处的作用,在于引来大人物的垂青,借贵人之势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