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群众们见证了刘福被一腿爆头的动魄场景,已然不会再把沈澄看成是光靠脸蛋和运气,争得姚家姊妹宠幸的无用小人。
然而人们对沈澄的期望值高了,便很难接受他即将于林巧的攻势下失陷。
毫无尊严地被切断双手,割下双足,痛喊着打滚死在地面上。
相比之下,刘福虽然死无全尸,却毕竟经受了更少的痛苦。
许多道人瞧向沈澄的眼神带有失望、可惜。
一些女道人更已侧过了头,不忍去看少年必将迎接的陨落一幕。
东侧观众席左首,燃灯道人笑着对坐于前排的张天鹏道:
“师侄藏的好女人啊。这般利害的刀法,在你院中扫地会不会太浪费了一点?”
张天鹏笑道:“师叔要是喜欢,日后让她跟您练刀就是。”
“嘿,老道怎教得出正宗快狠准兼备的蝴蝶刀法。张家的真传,哪怕残缺也胜于观中刀术十倍。”
燃灯道人目光炯炯:“倒是你,全不介意把这好苗子让给我,显然是认为她还远远不及那个上宗来的女孩?”
张天鹏说道:“她叫阿秀。”
“唯有她,让不得。”
燃灯道人道:“放心吧,练惯重剑之人使不好快刀。”
“老道只是怀疑,一个连生死之战也可迟到的孩子,是怎样练成铁剑先生当年威震天下的剑术的?”
张天鹏笑得欢畅:“师叔,话说到这儿就够了。”
“勿忘了此刻观中,尚坐着一位来自京城的贵客。”
“我倒为他感到有点可惜,竟然没曾和我们同坐,见证铁剑传人之一被切成碎肉的一幕……”
他的话语忽然中断。
只见得沈澄往后猛退两步,伸手摸向背后长布包!
“终于耐不住了?”
“可惜,太晚。”
林巧的笑意,温柔得就像目送着稚儿跑出家门嬉戏的母亲。
手中的蝴蝶刀,却比高山的风雪更冷更寒,往着沈澄当头劈落。
任谁也不会觉得,未及取出兵刃的沈澄有本事抗下这一撃。
却见沈澄眼看避无可避,竟然大喝一声,抬起双臂硬抗刀光!
燃灯道人遗憾道:“这场打得真没趣。”
张天鹏目中却有异光掠过。
但听双刀削入前臂,未听血肉撕裂,却闻硬物碰响!
沈澄双袖被砍得破裂,从中飞溅而出的铁砂,盖头盖脸地溅在林巧身上!
“是沙包……他还缚在身上?”
连姚琰欣也没法想象,沈澄竟然是在双臂各负重二十斤的情形下,抵挡住了林巧轻快凌厉的蝴蝶刀!
此时此刻,沈澄动作再不迟疑,解开布包,握剑在手,满布铁锈的长剑急刺而出。
林巧双目为铁砂溅中,闻声急退,双刀护在前胸。
只见得铁剑光芒冲天而起,全无迟滞地将双刀砸飞往天,割开了林巧的咽喉。
山河铁剑势三,举鼎势!
少年重剑断喉,顿感身后冷风飒然。
久藏赤玉鞘内的利剑疾刺而出,剑尖触及沈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