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军候也要开口,却被扶苏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扶苏的眼中满是杀意,这架势,若他再多说半句,可能就要人头落地。
贺军候干咽口唾沫,本能的丢下木棍。
扶苏呢,正努力寻找记忆里那熟悉的腔调,勉强模仿着过去扶苏的语调,吃力说道:“我……我这一次伤透了心,实在不想再做过去的自己,我要改变,我要自强,我要带你们一起涅槃,正所谓,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既然要改变,就要彻底改变,这改变口音只是第一步,日后,我要微服出巡,治理好上郡,九原和云中,让我大秦子民不再受匈奴的侵扰。”
“老子还要励精图治,不但要让你们变得更富裕,衣食无忧,还要强军,让我大秦北边的军队变得更强,无人能敌!”
“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家伙,还盯着老子看什么,赶紧把那些陷进去的马车拉出来,别耽搁了老子的行程,我要尽快去上郡履职!”
所有人仍旧一脸懵。
许久。
赵康一声叫嚷:“都他娘的聋子吗,没听见公子发话了。”
扶苏长松口气,这第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他再去看老谭时,老谭不知何时已悄悄凑到贺军候跟前:“你听懂公子说了啥子吗?”
贺军候摇摇头:“你听懂了?”
老谭也摇摇头:“那咱们……”
“赶紧走,小心惹恼了公子,再把咱们真的活埋了。”
老谭:“???”
扶苏跳下马车,大咧咧坐在车架上,刚翘起一只腿,却感觉裤裆里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忍不住想要骂娘,这他妈怎么是开裆裤呀?
他无暇理会这些,向着赵康勾勾手指:“过来。”
赵康挠了挠头,憨厚的笑了起来,屁颠走来:“公子,你刚刚真威风。”
“狗日的,刚刚我在车里问你话,为啥不回答?”
“哎呀,公子,你可冤枉死我了,我乍一听了您那腔调,还以为车里坐的不是您呢,要不是亲眼见到,我哪里敢随便答应。”
“倒也是,不过以后,公子怪异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信不信我?”扶苏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他。
这年头,别说发小,亲爹都不靠谱,否则也不会好端端的把儿子贬来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了。
赵康眨了眨眼,咧着嘴又笑了:“公子,俺赵康没啥本事,就这一膀子力气,您指东,俺就往东走,指西俺就往西走,只要不让俺自刎谢罪,啥都好说。”
“屁溜的,说说吧,让你去上郡打招呼,事情办的如何了?”
“公子放心,我已经和上郡郡守马恒打好招呼了,他会带着属下出城十里恭迎殿下。”赵康用手指了指北方,这延绵大山,却一眼望不到边。
肤施县,这里是上郡治所所在。
已肤施为界,向南直到阳周而后西去陇西,向北延伸云中再到九原,浩荡的长城已修建了五年。
这期间,人力,物力无算,工匠徭役数不胜数。
本就不堪重负的郡守马恒,此刻不得不带着属下官吏,大家氏族出城恭迎扶苏,此刻城门前吵嚷不堪,百姓被清退在道路两旁,一辆辆马车带着些许家兵哄闹着向城外赶去。
直到一辆三匹马的马车出现,马车里,马恒神态复杂,眼中多了些许阴鸷,语气中多有无奈:“曹德,公子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