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他时,他又开始这出戏的第二幕。
哭喊声戛然而止,赵寒面部开始抽搐犹如鱼刺哽在喉,随着一声惨叫,赵寒在季冉的“尸身”旁倒了下去。
他本就脸色苍白,嘴唇无色,装死似乎比活着还更自然些。
如他所愿,很快他们就被“抛尸荒野”,此时天已全黑,唯一让人不满意之处,就剩下身上绑缚的绳子了。
解开绳子悄悄溜走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赵寒。
但精明如赵寒,怎么可能悄悄溜走。
他的目标是蛮人的马匹。
在这种荒郊野岭,就算逃得了十里八里,也未必能躲得过野狼猛虎,更何况如今他还攀上了季冉这种“拖油瓶”,没有马匹,逃跑是万万不能的。
蛮人看守众多,要从他们手中夺弓掠马,绝非易事。
好在蛮人也不是铁打的,奔走一整天一旦停下来,容易犯困。
他们把俘虏捆在一起,又在外面围成一圈,就打起瞌睡来。
赵寒早在天黑之前就相中了一匹好马,他趁敌人不备时,突然施展出了隐藏已久的轻功技能,携着季冉,飞身上马。
纵使几十个蛮人拉弓引箭瞄准他们一阵乱射,赵寒也能从容面对,因为他根本就是季冉眼中的天降武林高手。
虽然季冉完全没想到,赵寒竟然会采用这种极端笨拙的逃跑方法,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仗着他一身好功夫得以突出重围。
夜深露重,关外的林子里,只有马蹄声声。
“你到底是谁?”
那晚在尹家门口,他难道真是因为被自己的一声尖叫吓到而从树上跌落?
不对,当时他落地的姿势多么轻盈,原来他是会轻功的……
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跟自己这种落魄难民混在一起?
况且,他从来都跟她称兄道弟,也尚未发现自己是女儿身。
季冉越想越纳闷,忍不住问出口来。
赵寒嘴角一扬,自信地回答道:“北岭赵寒!”
“我是说,北岭赵寒轻功这么厉害,到底是跟谁学的?”
“怎么,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要学的话也至少跟你一个师父,否则,我岂不是永远比不上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懂吗?我说我教你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赵寒如此大方的人,肯定是倾囊相授。”
“唉!”
“叹什么气!哦,你一定是担心自己天赋太差,有辱师门。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其实你又矮又瘦经常晕倒还哭鼻子的。”
季冉叹了口气,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儿,当他们不想回答你的提问时,总是能想方设法地把问题中的重点给绕过去。
以前父亲也是这样。
兄长也是。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兄长季北是否尚在人世,她又该从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