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为他端茶倒水的,就是那日酒桌上称呼他“杰哥”的女子。
可是欠条上的名字不是朱雄杰,而是陈春杰,难不成他们为了躲债,特意逃到长安城,改了个名字?
季冉心下纳闷之际,赵寒已经走到了朱雄杰的面前。
只见朱雄杰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就一个骨碌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倏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大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小的……小的与大爷并不相识……”
“既是不相识,你为何跪我,还大爷长大爷短的叫个不停,我还想回家问问我老婆,到底是哪个媳妇给我生了这么个缺德孙子呢!”
“大爷饶命,小的缺德!小的知错了!”
“你可知错在何处?”
“小的欠大爷数千两银子,彼时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没有及时还清。小的现在就还,立刻,马上!”
他抬头望向站在一旁冷汗直冒的女子,转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陈春娴,还不把身上的银票都拿出来还给这位大爷?!”
那女子见自己的男人如此窝囊状,心下十分不快,但又不敢发作,只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默默地咬牙切齿瞟着季冉,恨不能把怨气发泄在面前瘦弱矮小的“臭小子”身上。
她在棉袄口袋里鼓掏了半晌,才极不情愿地掏出了几张银票。
“动作快些,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快把银票还给他们。”
“给!”女子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话声音都变得不自然了,“钱也还了,头也磕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朱雄杰巴巴地望着赵寒,见他没有吭声,就开始试探着站起来。
“慢着!”赵寒突然一声命令,吓得他又跌倒跪了回去。
“我听闻长安城庙宇工程的朱总管,穷困潦倒,已经欠了匠人几个月工钱没发了。缘何又如此财大气粗,伸手往口袋里一掏,就是四千两!”
“小……小的……大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小的姓陈,唤作陈春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