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道别。”

“看来你不需要解药了。”

“告辞。”

赵寒拉起季冉就走。

季冉被这两人的对话搅得莫名其妙，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琢磨，因为告别白衣女子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小巷子。

一处地方搭着黑色棚子，贴满白布，有人在办丧事。

走近一看，是早先那个在街上痛哭的穷苦女子。

季冉见她披麻戴孝跪在地上，一面流泪，一面发呆，便走过去安慰了几句。

女子哭诉丈夫在牢狱中被严刑拷问，受了重伤，虽然托上官雪的“福”被放了出来，但回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去世了。

而她的小儿子，被最近长安城流行的瘟疫所感染，高烧不止，昏迷不醒几天之后，也在刚才咽了气，真是祸不单行。

琴声响起，音离出现，她又弹起了安魂曲。

跟随琴声一起传出来的，是一阵烤肉的香味。

原来燕明空以及莫棋都在这儿，他们继闹事犯人被放出大牢之后，就分头护送匠人书生回家，最后在伤得最重的石匠家里留了下来，但他还是去世了。

而石匠儿子的死，也激起了众人的不满。

听闻一个月以前，长安以北，爆发了猪瘟，皇帝有令，长安城男女老少人人皆须服用避瘟丹。

这种丹药由雄黄八两、鬼箭羽一斤、丹参一斤、赤小豆一斤共研磨，与蜜糖一起加热搅拌和成药丸。

官宦富贵人家药物众多，且质地优良，炮制严格，称量准确，所以药效显著，极少人会染病。

但穷苦百姓，大多服用的是城西大药房发放的免费避瘟丹。

据说这种避瘟丹由皇帝钦点的御医冯长申亲手炮制，药效与御用的避瘟丹不相上下。

然而一个月以来，服用了这种避瘟丹的小儿，基本上都染上了莫名其妙的怪病，却没人敢怀疑是避瘟丹的问题。

直到三天前，有个蒙面游侠把城西大药房翻了个底朝天，才让炮制避瘟丹的神秘现场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原来制作这种避瘟丹的材料并非草药。

丧尽天良的御医冯长申，昧着良心独占了制药的银两。

他就地取材，用的竟是因瘟疫暴病而亡的死猪肉。

长安城的百姓得知此真相之后，义愤填膺，捉住冯长申并暴打了一顿，然后将他押到官府里等候审问。

季冉一面吃着烤肉，一面听赵寒添油加醋地叙述了整个过程。

这位揭开避瘟丹真相的游侠公子，正是燕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