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佩秋知道自己的到来给文化馆里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她笑嘻嘻地跟人家打招呼,说着客气话。大老远地就叫秦建民“建民,中午来家里吃饭别吃食堂了。”
秦建民笑着说好,走到她跟前,问:“嫂子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世伟的被子好长时间不晒了透着一股子骚味,我给他晒晒。”她说话一语双关,秦建民立刻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讪笑了几声。
“嫂子不经常来这次来多住几天。”
“明天就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不放心。唉我们女人啊结了婚,心是男人的,生了孩子,心就是孩子的,一会儿也离不开。”
秦建民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女人不容易我每回回去都抢着干让婆娘多歇歇。”
“我知道建民你是个好男人哪像我家世伟啊。”
秦建民在心里吁了声,看来黄佩秋是知道了,也是,她这么早来,肯定被抓了个现行,谁都知道陈雅惠隔三差五就宿在白世伟这。
黄佩秋忽地一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世伟是大老爷们,不会吃亏。小蹄子要是再敢来,我就让她没脸再在文化馆待下去。”
女人发起狠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
秦建民不想再听这些破事,赶紧逃离现场,“嫂子,我先去上班了,快迟到了。”
“行,中午记得来吃饭。”
“好嘞。”
黄佩秋转身进了屋,给白世伟烧好早饭,把属于陈雅惠的东西扔在了宿舍门口,锅碗瓢盆,衣服梳子,林林总总一大堆,就那么堆在地上。
白世伟蹙眉,想说你找个箱子装一下,可看到妻子的脸,把话跟早饭一起吞进了肚子里,由着她折腾吧。
白世伟上班走后,黄佩秋把房间好好收拾了一下,重点祛除房间里的味道,也不知道喷了什么,总有一股香味,这味道让她浑身不舒服。
大冬天的,门窗大开,直到味道散尽,才把门窗关上。
中午下班,黄佩秋当着文化馆工人的面,大声喊陈雅惠的名字,“把你的东西都拿走,别占我家世伟的地方。”
有人噗嗤地笑,看西洋景一样盯着陈雅惠。
陈雅惠红着脸,抱起地地上的东西就走。
黄佩秋不依不饶,“以后别再放过来了,省得我还要收拾出来,下次可就没这么好了,直接扔大街,谁爱要谁要!”
陈雅惠咬住下唇,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凭你怎么侮辱我,我问心无愧,我跟世伟之间是爱情。”
“我呸!”黄佩秋第一次露出村妇的习性,“爱情就是教你不要脸地爬男人的床?!还真是稀奇,要都去追求爱情,社会不乱套了吗,还是城里人呢,连我们村里人都不如,我们村里的小孩都知道偷男人的女人不要脸!”
陈雅惠知道她现在就是文化馆里的耻辱,谁看她都像是在看笑话,也不想再跟黄佩秋争辩,抱着东西低着头走了。
黄佩秋嗤笑,转身进了屋,关上门,又好一阵咒骂。
这两天里,黄佩秋没事就冷嘲热讽几句,陈雅惠早已坏透的名声更坏了。
黄佩秋很满意造成的效果,临走前,她跟白世伟好一番温存,也没有说你不要再跟陈雅惠来往之类的话,她已经打定主意,时不时去县上一趟,来个冷不丁的抽查,她不信搞不垮陈雅惠。
白世伟婚内出轨这事,就这么被黄佩秋解决了,她自以为做的隐秘,却悄悄地传播开了,很快深水村都知道白世伟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不管他们现在还有没有来往,都成为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
秦少川在县上呆了六天,背着书包回到了深水村,书包里装着买给母亲和弟弟的礼物,洗好的照片,和写了很多优美句子的小本本。
他亲眼目睹了黄佩秋发起的“战争”,在这件事上他是支持黄佩秋的,他觉得不应该这么容易就放过陈雅惠,至少该闹一闹。
当然他没有跟别人说他的心里话,暗暗决定长大后,一定不做对不起老婆的事,要真的没感情了可以离婚,背着老婆找女人算什么男人。
秦少川把礼物给了母亲和弟弟后,舍近求远,先去了曹玉凤家,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不先去找白凤吟,毕竟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还没到曹玉凤家,就听到狗子在院子里叫。狗子已经长大了,毛很松散,不像别家的狗那么脏。曹玉凤喜欢抚弄狗子的狗头,看到它脏了,不管天是不是冷,就给它洗澡。
狗子洗惯了,不像像最开始那么排斥了,洗完就窝在炉火边,烤它那身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