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尼嗤笑道：“谈你妈!你们两个杂鱼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谈条件？”

欧尼已经渐渐的失去了耐心，他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

欧尼的口中念起了咒语，这是自己最强的攻击魔法，一个四阶的风属性的“龙卷”，街道上渐渐的开始起风，细微处有一团小小的风漩开始出现。

伊尔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风元素在猛烈的聚集，这狂暴的风元素让伊尔很紧张，但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般轻松，莫莫知道伊尔是在假装轻松。

“我听我老师说过，低阶的魔法师精神力量有限，一天好像只能施放同等级的三个魔法，你好像施放了一个四阶的防御魔法，一个四阶的侦查魔法，然后现在要施放一个四阶的攻击魔法。”

“四阶的攻击魔法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想来能够轻易的杀死我们，我在想，你也许很厉害，精神力很强大，或许能在施放这个攻击魔法的同时在布置一个低等级的防御魔法。”

伊尔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像你这种随便浪费精神力的蠢货不能！”

伊尔虽然是在对着欧尼说，但莫莫听懂了，然后他动了，他还有一只左手，他还有一颗石头。

欧尼吟唱咒语的时间是三秒，这是很平均的水平，有时候从吟唱时间就能看出一个魔法师的深浅，只有一些大魔法师可以省略缩短吟唱的步骤直接施放魔法。

但在魔法师的基本常识里吟唱而出施放的魔法元素会更加稳定，能量会更加庞大，一些低阶的魔法师往往会由于吟唱咒语这一步没有做好，从而导致魔法施放失败。

吟唱施放咒语，对于魔法师来说就好像一个启动仪式，是一个沟通召唤元素之力的仪式，一点也马虎不得。

伊尔的语速很快，说完还没有三秒，莫莫的手更快，不需要一秒，只是一个眨眼，另一颗石头已经被他的左手投掷了出去，他的额头是细密的汗珠，他的表情很痛苦，因为他的双手实在是太痛了，如同被最猛烈的岩浆所灼烧。

尽管这样，莫莫黑色的眼睛依旧平静，他平静的盯着正在吟唱的欧尼。

欧尼在吟唱咒语的时候很认真，他也听到了伊尔的话，虽然他觉得欧尼是在拖延时间，但内心还是隐隐的不安，他加快了咒语的施放速度，龙卷马上就要形成，等龙卷形成，他马上会施放一个一阶的防御魔法，伊尔有些话说对了，就是他现在的精神力的确所剩无几，但施放一个最低阶的防御魔法还是能够做到。

但是一切都晚了，石头已经飞过来了，还是那么精准的咂在了同一个位置，让欧尼措手不及，让他血流满面。

这次欧尼没有痛昏过去，出了震惊和愤怒之外，他开始恐惧，“那个军团斗士不是说这个少年投掷石头的本事绝不可能频繁使用吗？今天他怎么使用了两次？噢，原来他有两只手！”

可能是被石头砸出了经验，也可能是心底那一丝莫名的恐惧让欧尼这次没有昏死过去。

龙卷已经被打断，鲜血已经模糊了欧尼的双眼，头很痛，内心很不甘，狂躁的愤怒，以及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恐惧，那是受伤的狮子在面对猎人时的恐惧。

欧尼已经快要咬碎自己的牙根，他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咆哮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伊尔摇头晃脑走到了欧尼的面前，口中不停的说道：“蠢啊！蠢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魔法师！”

说完，伊尔一脚踹在了欧尼的肚子上，欧尼顿时弯成了虾米，伊尔一脚还没有完事，丝毫没有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对着欧尼就是一顿暴揍，狂风暴雨中还夹杂着石头和木棍。

欧尼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傲气，他就像是一条无骨的泥鳅一样瘫软在地上，起初还会咒骂，然后是求饶，现在已然奄奄一息说不出话了，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很可怜。

伊尔揍累了，欧尼也已经昏迷了过去，伊尔对莫莫说：“现在，怎么说？连夜跑路？”

莫莫沉默了很久，看着地上可怜的欧尼，然后说道：“如果今天不是我们赢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很明显他动了杀心，我不想再经历第三次这种事情，我的老师说过，好运不会眷顾一个人三次。”

伊尔愕然，他反脸怔怔的看着莫莫，他想要看清楚莫莫的脸，可莫莫的脸在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

伊尔突然想明白了，他笑着拍了拍莫莫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你先回去吧，这种事我来，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杀过人的。”

莫莫摇了摇头，“一起。”

瓦拉格镇外有一处荒山，在这个月黑无风的夜，欧尼，这个身份显赫的四阶魔法师被莫莫和伊尔挖了一个大坑活埋了。

回去的路上，伊尔依旧有说有笑，莫莫像往常一样保持着沉默，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回房的时候，伊尔轻轻说了一句：“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等你以后走的远了，你会发现，这个狗日的世道是如此的操蛋！”

伊尔拍了拍莫莫的肩膀，回了房间。

莫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像往常一样，在睡觉之前会习惯性的写一些东西，也不是天天写，只是偶尔遇见一些有趣的事物会记录下来。

这夜，莫莫翻开纸张，那只鹅毛笔沾了一些墨汁，端正的写了四个字——弱肉强食。

泛黄的笔记本上记录的都是十分童趣的野事，弱肉强食四个字在纸张上显得就有些突兀，也有些现实冰冷，就像是生活一样不仅仅只存在它有趣阳光的一面，生活也有无趣阴暗的一面，这个道理，本来莫莫在很小的时候，在佩佩被带走的时候就明白了，只不过现在突然又被勾起了。

这天夜里，莫莫难得的没有睡好觉，他起夜了三次，吐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