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二人独处,陈岩感觉自己本来该越来越了解牧云冰的,可是接触的越多,陈岩却越发的看不懂牧云冰了,除了在探寻昆仑天梯的事情上会有情绪波动,其余所有事她都漠不关心,不加在意,无悲无喜,和一般女生的行为大相径庭,不关心吃什么喝什么,平时着装也不挑剔,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也没有面对美景的感慨与欣赏。
陈岩和她的交流也仅有昆仑天梯这一个话题,除此之外,牧云冰再无其他方面的言语。女人所谓高冷,大多是外人赋予的光环罢了,但牧云冰就是真的清冷之人,与己无关之事,即便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陈岩甚至怀疑,牧云冰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天才,要么就是神经病,也许是数者并存,根本就不在乎世间任何事,心中只有所谓的“神”界,这就是她的执念与挂碍,自己只是个理论家,而牧云冰就是个狂妄的实践家,妄想着一窥神界风采,若是找到昆仑天梯,恐怕会想尽办法奋不顾身的踏入另一个世界内。
想到此处,看着那个孤傲直立的身影,陈岩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感叹,庆幸的是自己并未钻牛角尖,还是个凡间俗人,感叹的是牧云冰的执着与疯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与选择,也许在牧云冰眼中,自己就是那种庸庸碌碌之人吧。
又是几日过去了,白天两人就爬山涉水翻山越岭用手机和无人机观察地形,晚上就回去把拍摄的照片视频存到笔记本电脑里,整理归类。
这几日陈岩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高海拔,强紫外线,长途跋涉,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如此强的忍耐力和毅力,也许是和牧云冰的相伴而行刺激了他,同样强度的运动,牧云冰没有显露疲态,依然淡定从容不徐不疾。
在把圈定的范围全部搜寻完之后,当天夜里陈岩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没有处理照片图像,也未吃饭洗澡,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午后。起床后还觉得浑身酸痛难忍,饭菜都是牧云冰端上来了的。
吃饭的时候牧云冰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这几天没有注意你的身体状态,让你这样劳累,是我太过心急疏忽了。”
陈岩摆手道:“没事,休息一天就缓过来来,倒是你,一个女孩都能有这么好的耐力,特别让我惊讶。”
牧云冰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把笔记本推到陈岩面前,说道:“昨天夜里我把所有的照片视频都重新整理了一遍,你看一下。”
巴松措周边近百座山峰,十几条河流,几十个山谷密林,还有数个小湖泊小草原。由于拍摄的影像资料太多,陈岩配合着卫星地图一一甄别分辨,忙到凌晨,陈岩和牧云冰终于查看完了所有资料。
牧云冰的脸色有些落寞,还是没有发现这里的地形有什么特异之处,陈岩也是眉头紧锁。
“会不会有什么遗漏,有些地方我们没有探查到?”牧云冰有些不甘的问道。
陈岩摇摇头,“我配合着卫星3d地图查看的,所有的地方都探查过了。”
牧云冰神情更显低落,呢喃道:“难道不在这里吗?”
陈岩知道她说的是昆仑天梯的位置,连日的辛劳却没有丝毫收获,他的心里也有些气馁,但还是安慰道:“我们再检查一遍看看,也许我们看的不够仔细。”
也顾不得睡觉的事情了,二人又开始查看起资料,当第二次查看完,已经是上午十点,还是没有发现。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结,陈岩突然体会到了论文答辩时学院张院长说的一句话“社会是残酷的,冰冷的,你付出不一定就会有收获”。
窗外阳光依旧灿烂,牧云冰俏脸泛着哀愁与无助,凄美的双眼望着窗外,心思却不在外面优美的景色中,眼神定格,一转不转,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看着美人焦愁可怜,陈岩心中不由泛起一份怜惜之情,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昆仑天梯消失几千年,即便他就在这里,也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的,一定有什么特异的地方被自己给忽略了。
昆仑天梯,建木神树,这两个词语不断的在陈岩脑海里打转,手中还一张一张的翻阅着照片,当翻到一张图片时,陈岩的手指突然僵住,他把图片放到最大,只见图中夕阳西下,天上一片火烧云,背阳的两座山体是一片浓墨的绿,但两座山峰中间,一束火红的光柱冲天而起。
这张照片陈岩印象很深,但前两次看到时他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异之处,虽然好看,但并不奇异,西藏海拔本来就高,太阳落到西边,远远看去,太阳要比山峰低的多,从地平线下射向天空的阳光被两座山峰挡住了两边,仅能通过山口的阳光被挤成了一束射向天空,形成了这样的天象。
天梯、神树,现在的人看见什么奇异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用自己所拥有的知识来解释剖析,而且各种各样的自然奇观也见得多了,自然见怪不怪,但是如果刨除现代人的思维,数千年前的古人,不懂物理,刚学会建屋取火,没有文字流通,甚至都不明白太阳是什么东西,如果看到这样的景象会怎样的惊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