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水中拼命地游动着，手里还拖着一个人，顾寒发觉自己的处境着实不好，视线非常模糊，货轮的随便在他周围下落，海水的温度接近零度，他的体温正在快速下降，更别说还有巨大的水压挤压胸腔。

避开一张下落的集装箱，身旁的少年突然挣扎起来，溺水让他的理智消失，只能借着本能疯狂挥舞四肢。

顾寒咬着牙打算制服他，结果少年在挣扎中给他他肚子一脚。

憋在体内一口气瞬间

溢出，水从鼻腔口腔灌了进来，大脑开始剧痛，眼前越来越黑，顾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被轻轻抱住。

一股温柔贴上了顾寒冰凉的嘴唇，氧气被吐了进来，他的神智稍微恢复，睁开眼。

一头黑发的女人就在眼前，长长的黑发在水中散开，飘舞，海藻似的，幽蓝的背景中，她的身段修长柔软，像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

“你在干什么！现在已经太迟了！你没办法组织爆炸的！”李志成在电话里厉声怒吼。

赵振华站在巨大的圆柱体前，操控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电话就放在桌上，里面是李志成的声音。

周围是粗壮硬直的机械和管道，淡黄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还有奇怪的气味充斥着这个屋子。

赵振华认识这个味道，和货轮那个实验室一模一样。

“我知道，”赵振华正色道，“但我从没想过阻止它，我打算缩小它的爆炸范围。”

“那你呢！你怎么办！”李志成的声音几乎嘶哑。

赵振华努力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泪，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

他知道这是毒气的作用，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了，刚刚的爆炸已经惊动了恐怖组织，为了尽可能造成杀伤，他们提前了爆炸发生的时间。

背后的红光不停地闪烁着，警铃声刺耳。

“那无所谓，你赶快带人离开会场，队长。”赵振华抹了抹眼睛说道。

随着震动，机械的女声出声：“中和剂准备就绪。”

六根圆柱升了上来。

毒气开始影响赵振华的呼吸功能，他现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赵振华感觉自己的胃部开始痉挛。

强忍疼痛，赵振华走向圆柱。

“赵振华！你给我回来！”李志成已经开始大骂了，“你会死的！”

赵振华抽出罐子，吸吸鼻涕摇头，“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队长。”

“我求你了！你死了阿姨怎么办！”李志成居然哭了出来，这个男人永远顶天立地的，但此刻居然苦苦哀求。

轻轻移动罐子，将其插进了连接黄色液体的凹槽之中，赵振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颤抖。

“中和剂就去，爆炸半径缩小25％。”又是机械的女声。

“你没时间了，真的，小赵，我求你了，快逃吧。”李志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赵振华又拔出了一个罐子，他轻声地说道：“我在做正确的事，这是你教我的，队长，这次我不会再躲在你们身后，这才是最重要的。”

“证明这种事值得吗！”李志成又怒了。

“爆炸半径，缩小......”

“值得......”

赵振华挂掉了电话。

会场外边的李志成彻底丢掉了表情，电话里的忙音在响了五秒钟之后，会场内部骤然巨响，地面摇晃，扭曲的建筑在爆炸中崩塌了。

所有人看着会场在瞬间变成废墟，神色各异，唯有李志成周身涌出滔天的悲伤。

夏银的表情震惊而恐惧，他看着废墟，心里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