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汉军坚固的甲胄,黄巾军士卒的枪矛多数无法刺穿,而对面汉军的长枪长矛却能轻易地杀伤自己的腹部。
此情此景,没有被一击毙命的黄巾军,奋起勇力,再度大步向前冲去,任凭枪矛在自己肚中穿过,只为了自己手中的枪矛能刺穿对方的铠甲。
刀盾剑盾,用自己手中的刀剑,格开对面刺来的长兵,肩膀抵在盾牌上,狠狠地冲撞上去,撞得双方巨震。
又因为战友在后不得退步,快速稳住身型,随即刀刃下劈,剑尖上挑,专挑甲胄缝隙处下手。
前列一排排地倒下,后列一队队地补上,来回拉锯。
尸体在众人的踩踏下渐渐面目全非,鲜血染红了大地。
更后方的箭雨不停,弩弓不歇,即便手指被弓弦割得鲜血直流,手肘在一次次开合中嘎吱作响。
战鼓一刻不停,号角始终长鸣,战势仍然焦灼。
黄巾军士兵死的快,冲的更快,前军没多久便死伤过半。
张角随即让中军上前,顶住阵线。
面临这样悍不畏死的军势,汉军亦不能取得优势,甲再坚,总有疏漏之处,刃再利,总有力竭之刻。
黄巾军士兵被打倒在地,还企图拉住汉军的脚步,用手抓,用牙齿咬,直到彻底失了气息才停止。
黄巾军渠帅带着身后掌旗的小兵,一遍遍地冲入官军阵列中,又被几人围拢,不得已退去。
步兵营的勇猛队率一次次地冲进黄巾军战线内,难敌四面八方的攻击,急忙退走。
不知不觉之间,原本整齐清晰的阵列,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双方的中军大旗都在渐渐靠近战场中央。
前军基本无力再战,要么死,要么退。
左右两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苟延残喘。
中军前列已经正式顶在最前线。
后军分成两拨支援左右两军。
外围的斥候哨骑也已经拼的所剩无几。
双方打到这个地步,只凭着胸中一口气在支撑。
卢植拔剑高呼:“汉军!”
“万胜!”
张角挥动令旗大喊:“天下!”
“大吉!”
太阳逐渐越过头顶,金黄的光芒映照在暗红的血液上,显得更加惨烈。
此时,北边传来隐约的马蹄急响和人吼嘶鸣。
张角皱了皱眉头。
奇怪?是我听错了吗?
“天公将军!快看!”
“有骑兵!”
张角转头望去,北边高坡上,横陈着众多战马和骑手的尸体,而在那些尸体之上,是一大批的骑兵。
“呜呜!”
号角声从那边传来。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骑兵?”
“北边明明探查过没有伏兵的!”
张角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骑兵进入战场,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偏偏是两军最为焦灼的时刻。
北边高坡上的骑兵将领,在原地驻留一会儿,观察了一下现在的战场局势,随后俯冲而下,身后的骑兵也随之动作。
数以千计的骑兵俯冲而下,每骑相互间隔一二十步,虽然松散,却威势惊人。
如潮水般浩浩汤汤,横无边际。
这支骑兵的统领,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卢中郎将,吾,护乌桓校尉,宗员,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