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卢植,于广宗城外顿首。”
“臣自出洛阳以来,连战破贼帅张角,斩获万余人。角等走保广宗,臣不察,急攻之,致使军败。”
“然势虽败,军力未曾大损,仍有一战之力,只是军中粮草辎重不足,遭贼夜袭,焚为灰烬,又支援部分军资于巨鹿太守郭典处,现已捉襟见肘。”
“魏郡新复,又非秋收之时,不堪收粮,请陛下收索于关中河内各地粮仓,转运我军处,依臣之见,最多只需三月之功,则臣可平定冀州,南下破贼!”
“臣卢植稽首再拜。”
宫殿内,众人欢腾之声越发低落下去,直至再无任何言语举动,刘宏也缓缓站起,脸色愈发严肃,唯有来人毫无所觉,高声念着奏报内容。
此时,张让赵忠两人,也刚刚吩咐完外面的小黄门前去尚书台和西园传达皇帝谕旨,回来殿内继续侍奉。
卢植的这封奏报,他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瞬间低下腰去,轻声道:“陛下,封皇甫将军为侯的旨意已经开始起草了。”
“陛下!西园财物吾已派人清点。”
刘宏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笑道:“不过就是败了一场!有何大碍?瞧你们一个个地都吓成鹌鹑了!”
“皇甫嵩之前不也是被围军恐吗?如今照样反败为胜!”
“朕素知卢卿能为!他说三月便克,那便是三月能克!朕信其人也!”
刘宏甩手走到一个小黄门面前,指名道:“蹇硕!”
“臣在!”
“朕之西园还有粮,亦拨出……”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拨出半数!再令大司农调集三河之粮,筹足卢植所需三月之粮,尽快押送北上。”
“命魏郡太守张则,征发徭役,组织民夫和郡兵接应,确保这批粮不会为贼所趁!”
“是!蹇硕这就去办!”
小黄门蹇硕随即离去。
刘宏又指了指张让,“让父你……”
张让立即向前几步,听候差遣。
哪料刘宏突然又改了主意,“算了,张让你还是别去了!留在宫中吧,我另派人去。”
刘宏在周围走了一圈,最后定了一个小黄门,“左丰!汝去卢植军中,告诉他,军粮,朕已经备好。”
“顺便安抚一下军心,把皇甫嵩反败为胜,朕已经给他封侯之位的事情说说。”
“再言明诸将,败这一场,朕不怪他们,叫他们只管尽心作战,将来得胜回朝,该有的封赏,朕一个都不会落下。”
左丰随即重复了一遍,刘宏满意地点点头,让他立刻动身。
“好了!你们一个个地都别杵在这里了,都忙各自的去吧!”
张让赵忠只好退下。
出了殿,回到自己居所的张让,面有忧色,小声对赵忠道:“我看陛下是对我们生疑了,从前唤我阿父,唤汝阿母,何等信任,如今连放吾二人出宫都不肯了。”
“张常侍多虑了,陛下已长成,非年少时可比,当年戏言如何当真?”
“但愿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