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都会死人?”
“很大概率,就看怎么发展了,以及耀州知府如何决策了!不过按照耀州城的兵力来说,能顶得住流民攻击吗?”
陈曦摇了摇头:“城中守兵不过千人之余,厢军也不过数千。”
秦晨苦笑一句:“但愿耀州的军粮不要被烧,那可是前方将士的过冬物资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的意思是,有人打这粮草的主意?”
“若我为西夏王,既然西北流民四起,我必将派人混入其中,推波助澜,耀州、京兆府都为交通枢纽,粮草存放重地。用最少的人,花费最小的代价,断其后方粮草,乃为上上计。”
秦晨说的煞有其事,陈曦虽此刻半信半疑,心里仍在嘀咕。
“加上近几日耀州城传闻流民杀人,虽然传的神乎其神,但信息过滤后,你会发现总结出,流民中有人带头,况且普通人谁会用匕首,且一击致命,非练武入伍者难以办到。”
他因研究瓷器,而宋瓷又是瓷器史上最璀璨的明珠,所以为了旁求博考,《宋史》、《三朝北盟会编》、《通鉴纪事本末》、《续资治通鉴长编》等书,他也是多有涉猎,所以便导致他成了半个宋史专家。
自从秘色瓷秘方秦晨无偿赠给自己后,对方又设计出倒流壶,还为其家宅防御做设计。
这些小事,在秦晨眼里都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但哪一件,放在耀州城,怕都会引起轰动!
只是秦晨未发觉自己的价值有多大,他心里所想的,自己既然来到宋朝,自然不能够冷眼观世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若是能逍遥快乐过一辈子,那也是幸事!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汝窑秘方,钧窑秘方,他都可以弹指一挥间送给陈曦,而且不需要丝毫的报酬。
他是一个浪漫随性的人,而正好陈曦待自己如朋友,将自己的说的话,也都颇为重视,所以他便喜欢多说两句。
所谓赠人以轩,不若以言。
于这乱世中,他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还不如赠陈曦这位奇女子一场造化。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从陈曦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前世自己为了复原建盏耀变、官窑冰裂纹,汝窑天青色配方,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
秦晨在交代过一些事情之后,便离开了窑场,去耀州城买了一些东西。
耀州城眼下危机还未到,城内百姓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分子,近日来,耀州城已经有十之二三的商铺关门,说是关门修整,但明眼人早就知道,是躲避灾祸去了。
……
华洲境内!
老将种师道率着五百骑兵,一千五百名精锐禁军正赶往延州,还未路过京兆府和耀州。
士兵刚到一处停下修整,便只听得前方先行官来报,说是京兆府几县遭受难民哄抢,尤以高陵县最惨。
他出身军伍世家,为宋朝名将种世衡之孙,少年时曾随关中大儒,关学学派创始人张载学习,后以门荫入仕。在绍圣年间为高陵县令,为政期间,体恤民情,爱民如子,后从军塞北。
此次北上,乃为奉枢密院调令,于延州驻扎,抵抗西夏军队入侵。
听闻此等消息,他便下令,停止修整,立即赶往京兆府,杀贼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