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寒光清冷。

城内出了名的鸳鸯楼，此刻被灯笼映照的如同白昼。

浓郁的脂粉味中透着醉人酒香，喧闹声不绝于耳。

华衣青年歪歪斜斜躺在太师椅中，右掌慵懒的撑着太阳穴，眸光落在窗外，略感乏味。

在他旁边，数个贵公子直勾勾的盯着桌子对面，不自觉的长大嘴巴：“沈兄，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极品！”

目光聚集之处是个年轻女人，只见其面容精致，肤若凝脂，一袭墨色长衫，却裹不住丰润的身姿，就那样随意垂手而立，便压得旁边老鸨和姑娘大气都不敢喘。

沈缘打了个哈欠，终于收回目光，随口道：“我爹帮忙找的。”

“你爹？你爹不是去年就走了。”公子们依旧没能回过神来，此等绝色，整个天南城内都很难挑出第二个，今日居然能在青楼得见，也不知要消掉荷包里多少银两，才能一亲芳泽。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女人却神色如常，镇定自若，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

反倒是老鸨，想要解释下这姑娘不是鸳鸯楼的，却又被场间略显怪异的气氛搞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女人静静注视着那群姑娘，终于淡声道：“怎么都是些瘦小的，怕是刚至及笄之年。”

有了插话的机会，老鸨赶忙上前陪笑道：“沈公子就喜欢这样的，年纪稍大一点都不行！身上不敢多二两肉的！”

闻言，女人面不改色，只是随手抛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在桌上，散落出几枚碎金：“今日我请，替夫君换一批丰润的来，他更喜欢那样的。”

“您说笑了，沈公子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您还能比我们了解他的喜好不成……嘶！”

老鸨张口想要争辩，话说到一半，嘴皮抖了几下，紧跟着满脸煞白。

那夫君二字，让她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沈家夫人，江云韶，是一个独身嫁到天南，竟能将偌大的武林世家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狠角色。

不仅仅是老鸨面色骤变，就连那群公子哥也是硬生生把眼神从女人身上扯开，呼吸间，额头上已有汗珠渗出。

唯一保持淡然的，反而是太师椅上的沈缘。

他眉尖轻蹙，挥挥手：“不用换了，扫兴。”

江云韶看着青年，眸中毫无波澜，片刻后轻声道：“我没有叨扰你雅兴的意思，只是来提醒你，明日是公公的忌日，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在中午前回来一趟。”

这话一出，就连和沈缘要好的几个公子哥，此刻眼中都不禁涌现古怪。

“沈兄，要不今晚就别玩了。”

“去拜拜老爷子，你可是他的独苗苗。”

沈缘沉默许久，对着女人点头道：“知道了，回吧。”

没等对方回应，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扯开衣襟，终于撑起身子：“翠儿，玲珑，扶本公子回房休息。”

在两个瘦马的搀扶下，青年脚步虚浮的上了楼。

见状，江云韶略微垂眸，不紧不慢道：“我是来说正事的，你倒也不必故作这被掏空的模样来气我，你知道的，我答应过不会约束你。”

闻言，沈缘脚步微滞，面无表情回头，讥讽道：“气个屁，小爷就是不喜欢胸大腿长的！对！就你这样的！”

江云韶压根懒得回应，转身而去，只是留下一道轻蔑的笑：“嗤。”

……

入了房。

翠儿将沈缘扶到床上，忽然掩嘴笑道：“沈爷，还是您夫人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