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股股寒风吹拂而过,风声呜呜作响。
京郊的一处废弃仓库中,于四儿蹑手蹑脚地从仓库走了出来。
那晚,他表哥大眼儿出事儿后,他很快就从京城跑了出来,住到了这处废弃仓库中。
这处仓库很隐蔽,只有大眼儿和他的亲近之人知道,于四儿知道,表哥大眼儿如果想离开京城,必然会在这里落脚一阵时间,作为中转。
关于大眼儿,其实于四儿对这个表哥回京前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自从大眼儿从津城回来,一下子手头就宽裕起来。
对此,于四儿那是羡慕得紧,他总想着哪天跟大眼儿混,也能混得和大眼儿一样有钱。
到时候娶上一房老婆,自己也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但于四儿跟大眼儿时间长了,就发现自己这表哥,做的事儿可都不是小偷小摸,真要出了事儿,那是要进局子的。
因此,于四儿也有自己小算盘,他只给大眼儿等人提供自己的住所作为据点,偶尔帮他们踩踩点,也能获得一笔不小的报酬。
只可惜,于四儿不知道大眼儿这回犯了啥大事儿,那么多人手都折了。
于四儿叹了口气,正要悄悄拉上仓库的门,他就看见本该睡着了的大眼儿,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他。
于四儿吓了一跳:“表哥,你,你干嘛,可吓死我了。”
大眼儿从小一双眼睛就又大又圆,后来长大了,一瞪人,眼睛就更大了,因此大家都叫他大眼儿。
“你干嘛去。”大眼儿打量了于四儿一眼,怀疑道。
他现在是草木皆兵,看谁都不放心,生怕别人出卖了他,再给他送清河农场去。
想到这,大眼儿心里满是懊悔,差一点,这件事就做成了。
他就能美美的离开京城,拿到那人的奖励,去津城,甚至是海的对面去享福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丧家之犬一眼,随时担心被抓起来。
于四儿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晚上吃多了,我肚子疼,找个地儿方便方便。”
大眼儿嫌弃地看了于四儿一眼。
“去吧,事儿真多。”
他一向瞧不上这个表弟,懒驴上磨屎尿多,一看就成不了大事。
要不是怕于四儿扯他后腿,暴露了他,他早就想把于四儿甩开了。
毕竟......
大眼儿瞅了瞅废弃仓库的内部,若有所思。
那边的于四儿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他看着表哥没有起怀疑,松了口气。
他想回自己家,把自己这些年存的钱和东西都拿走,至于东窗事发,有人蹲守他们家,于四儿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家有个隐蔽的小门儿,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
他在赌一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于四儿为了钱,一向是胆儿肥得很。
......
京城,于四儿家门口的胡同。
胡同的角落里,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蹲在暗处,嘴里叼着根烟。
“大炮哥,有人来了。”一个声音响起在年轻人耳边。
被称作大炮的年轻人眼睛一亮,他朝着身后的人说道:“别打草惊蛇,你们给我盯好他。周科长许诺了,只要这事儿办好了,给你们一个正式工的名额来城里上班。谁功劳最大,这名额就是谁的。”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纷纷眼里冒着光。
要知道,他们只是京郊村子里的民兵,对于能来城里上班,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一个个纷纷干劲儿十足,摩拳擦掌,谁也不让着谁。
此时,屋子里,于四儿也不敢开灯,他摸着黑把东西都拿走了,临走时,他还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的家。
可惜了。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于四儿以为自己的事情办得天衣无缝,殊不知他刚离开家,几个身手轻盈的年轻人就跟了上去。
而京城这边,徐炮子赶紧把这件事和沈小毅汇报去了。
毕竟,这些天,他被自己的上司周科长借用给了沈小毅,他只用帮沈小毅做事就行了。
李放正在屋里喝茶写稿子,就听见门外有汽车的鸣笛声,鸣笛声响了三声。
这年头儿汽车数量少,一般人都摸不到,李放一想,就知道大概是沈小毅来找他了。
毕竟这是俩人约定的暗号。
天黑了,大家都在屋里呆着,李放披了个棉袄就出去了。
一出院子,就看到一辆深绿色的吉普车停在外面,好在如今大街上没人,也就没引起多少注意。
“于四儿那边有情况了?”李放搓了搓手,坐在了副驾驶上。
沈小毅看起来出来的也很匆忙,衣服上的扣子都系错了一个。
“负责跟踪的同志们锁定在了京郊的一个仓库里,不出所料的话,于四儿和大眼儿都在里面。”沈小毅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