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瑟~~~提!!!”
八角笼内微胖裁判高声宣判出胜者。
此番举动无异于法官最后敲定的那一榔头。
在场的所有人,哪怕再难以置信,再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跟梦境般。
却也不得不认清并承认现实:
这位来着樱兰拳击社的学生瑟提,真在一回合内KO了前WXB职业拳击手,秒杀了黑手冈泽本!
同时地下黑拳场这个庞大的机器,也在短暂的震惊下,重新开始了运转。
咔咔咔——
八角笼紧锁的两条出入口重新被打开,四个身着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迅速抬着担架走了进来,趴在血肉模糊的冈泽本身旁。
看见冈泽本脸上那如泉般狂涌的殷红血液、黄白色破碎的面骨渣。
四位医生不约而同地扭头望了眼旁边的瑟提,眼神尽是惊色。
好狠的拳头!
他们在地下拳场工作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拳头,简直就跟火车撞击差不多了。
四人没有停滞,娴熟地将冈泽本搬上担架,一路小跑运出八角笼,实施抢救。
另一边。
刚才被瑟提用拳风掀飞帽子的拳场工作人员,在八角笼外犹豫了半晌,才硬着头皮朝瑟提挤了过来,见面就疯狂躬身,每一次都足有90度,完美贯彻躬匠精神。
后来似乎是感觉鞠躬不够用,哪怕是在全场观众的注视下,依然当场土下座在瑟提面前,双膝跪地,把脸贴在地面上,大声喊道:
“瑟提大人,我先才冒犯了您...对不起!!”
求生欲简直满满。
我还是喜欢你最开始在准备室内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瑟提哭笑不得,道:“起来吧,带我去领出场费。”
“是!”
飞帽工作人员麻溜地站起身,低头躬着身子尊敬的引导瑟提走出八角笼,重新踏在地下黑拳场的大理石走廊中。
一路上。
凡是拳场的相关人员,无论打扮得多么怪异,就算是花臂纹身男,在看到瑟提后都会选择驻步,并颔首。
地下黑拳场永远都是以“拳头”说话,能够秒杀冈泽本的瑟提,显然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大约走了二十来米。
飞帽工作人员停在了张厚重的黑铁门前,其上斑驳的纹路不难看出已是练马区地下拳场的老物件了。
“瑟提大人,里面是管家石村太郎大人,出场费以及拳手比赛安排方面都是他在负责。”
飞帽工作人员低头解释着,随即他继续尊敬问道:
“您在准备室的包,需要我帮您拿过来吗?”
俨然完美带入了贴身小秘的角色。
瑟提点头:“嗯。”
飞帽小秘得到瑟提的同意后,回躬一身,快步朝着准备室奔去。
瑟提则收回目光,伸手推开身前的铁门,进入到了其中。
这个房间内的空间并不大,陈设也相当简单,只摆了张老旧的电脑桌,以及些枝叶枯萎的绿植。
电脑桌后坐了位鬓角泛白的短发老头,他脸上除去若沟壑般的皱纹,还有一道从额头划至嘴唇的狰狞刀痕,配上锐利的眼神,无一不在诉说着年轻时的非凡岁月。
“管家”石村太郎。
这是瑟提第二次见他了。
第一次是瑟提刚来练马区地下拳场报名并签订合同以及生死协议的时候。
那时石村太郎绷着脸,锐利的眼神盯得瑟提头皮发麻,语气也相当不善,使得瑟提当场就疯狂打退堂鼓。
而如今。
随着瑟提再度进来,早有预料的石村太郎并不惊讶,堆满皱纹的脸却一改往常,蓦地笑了出来,配上那道刀疤,宛如朵被横砍一刀的盛放老菊花。
而在他身前的电脑屏幕上,则慢动作循环播放着瑟提刚才秒杀冈泽本的四拳,画质稍有模糊。
“真是好拳法啊,又快又狠又准!”
石村太郎对着走进来的瑟提油然夸赞句,眉宇间似在追忆年少时的自己。
“是嘛,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瑟提见状也没有立马提出场费的事。
而是厚脸皮应了句,走上前去仔细瞅了眼电脑屏幕中的自己,哪怕是慢速播放,他的拳头也跟无僵直般,砰砰砰狂轰。
饶是他都不得不在心中点评一句:
哪怕没有丛刃,我也是叶问!
“哈哈,年轻就是好。”石村太郎没有抗拒瑟提的靠近,反而大笑回应之余,伸手将电脑屏幕朝着瑟提挪了挪。
他继续说:
“说句实话,今天刚见你的时候,我只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怯懦与退避,我当时下判断,这样的人如果进了八角笼,非死即重伤,尤其是你还只是个学生,或许是老了心软了吧,我并不愿看到一个学生就这样在轮椅甚至病床上过一辈子。
“所以才故意刁难了你会,想让你知难而退,希望你不要在意。”
瑟提摇头:“没事,你也是好心。”
“哈哈,但你今天的表现无疑是狠狠地打了我的脸,真是老了啊,居然能看走眼个这么天赋异禀的拳击苗子。”
石村太郎笑完,老眼发光地盯着瑟提期待问道:
“你有打职业联赛的打算吗,以你的拳头,如果再练练身法的话,我觉得都能和巅峰泰森扳扳手腕。”
瑟提干脆拒绝:“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根据刚才和冈泽本的对战,他对于自己如今的实力有个清晰的认知,自己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都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唯一多出来的就是数据化战斗模式,加上腕豪被动及主动技能的增伤。
打打黑拳还可以,真去打一堆分析师的职业拳赛,估计很快就要被研究透。
“那真是可惜,东京要少一个世界冠军咯。”石村太郎遗憾道。
简单的闲聊之后,他才想起正事。
于是从电脑桌的抽屉里拿出几个小时前瑟提签订的合同,以及一叠印有涩泽荣一头像的万元大钞,道:
“按照合同,这场拳赛你打赢了,因此出场费可以翻六十倍,一共三十万,你点一下。”
闻言瑟提立马迫不及待地接过万元大钞,摸着独属于涩泽荣一的手感,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开始一张张清点。
这家练马区地下拳场的出场费是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
凡是第一次来打黑拳的,打输了给5000日元,打赢了给三十万日元,也正是这样极致的输赢反差,才吸引了大量头脑发热想要赚快钱的年轻人,他们都认为自己可以赢,因此都将目光放在了三十万日元上。(注1)
但最终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能拿到这三十万,拿到的大多都是病危通知书或是手术协议。
瑟提已是少数中的少数。
“没有错。”点数完毕,正正好好三十张,瑟提赶忙塞进裤兜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