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早就跟在比自己还要矮上许多的白荼后面,朝着新城区走去。
…………
阴暗狭窄的街巷内。
早已淤积成褐黑色的粘稠血液被顶起了两个凸包。
两道亮黄色身影破“血”而出。
“好挤。”白泉吟语气依旧半死不活。
“这话我说才对吧?你和一个青春美少女挤在一起不感到高兴而是仅仅只觉得好挤?”银帕声音没好气。
因为没有多余的防护服,而云宗师的体型又太大,所以只能白泉吟和银帕挤在同一个里面。
“确实有其他感觉,像是一块铁板贴在我的胸口。”白泉吟实话实说。
“如果你不说话,一定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银帕恶狠狠,“这么帅个人怎么就长了个只会吐冰块的嘴呢?”
“我不会吐冰块。”
“那是形象化的表示,就好像其他人形容我长得像夏日里盛开的向日葵璀璨美丽一样是一个意思!”
“请不要用更难以理解的一句话来解释一句话。”
云宗师伸出手来,向两人比划,示意他们噤声。
“嘘,我看到花来了。”
那是康乃馨,血色的康乃馨,肉色的康乃馨。
它们应该是来自于无尽人海想象中的地狱边境,亦或是某个恶魔艺术家低语下的即兴创作,亦或是精神失常的书法家勾勒出的丹墨。
它们在一具又一具肉体上扭动着抽芽,壮大,成长,在垂直的高楼墙壁上蠕动着自己的根茎,竭力从深渊般的沃土中汲取着营养,无边无际,无所不在。
血海之上,无数康乃馨尽情伸展着自己的肉芽,在阴郁的血色光芒照耀下熠熠生辉,就仿佛那礼堂上为庆祝新生圣子诞生而铺满整个池塘的洁白花瓣,圣洁无比。
花瓣撞击,发出窃窃私语声,如同无数肉虫沙沙作响,仔细听去,那声音是何?
乐哉!壮哉!
那是血色的盐块,是肉色的汤汁。
舔舐盐块的,不会失去他的味道,不可不腥咸。
吞咽汤汁的,不会发愁他的欢爱,不可不喜悦。
您在何方?
您在何处?
请用您的那汤匙,来搅拌这锅吧!
赛特-疫息!
就仿佛无数数轰鸣,又是那数千肉体和骨骼的刮擦,逐渐汇聚成了合音!
人影在血海上晃动,声音颤抖。
“血肉之主!统御之王!亵渎者领舞之人!无数寄生虫期盼家园!不可言说扭曲怪物!深渊爬行怪语!狂噫者精神所向!…………”
他的声音越来愈大,最终两个字从人影口中爆发而出。
“许秀!”
…………
“他刚刚说了什么名字?你有没有听清?”白泉吟满脸震惊。
“这么大声,还清清楚楚。两个大字——许——秀!”银帕回答。
“你觉得这个名字是和你说的那个修行世家的人重名,还是同一个?”
“唔……我觉得应该是重名。”白泉吟说,“我见的那个确实也很厉害,但似乎没有这么长的尊号。”
“那就是许秀的异界同位体。”银帕笃定。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些,感觉毁灭世界的魔王比起来这个尊号还要差上许多。”
“确实。”
“确实。”
原来异界同位体间差距还能这么大啊,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