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翻涌,头发花白的校长站在船头,望着仿佛蕴藏着无尽波涛之怒的大江。
“谁能够想象,青铜与火之王,尊贵的初代种,竟然会将自己的沉眠之地放在这条大江之下。”江风吹起昂热的白发,他端着一杯红葡萄酒感慨道。
“否则呢?他可不会按照人类的设想,将自己的城池丢进臭烘烘的火山口。”站在昂热身边的中年人长着一副标准的亚洲脸,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将目光望向了深不见底的水下。
昂热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宽大的手轻晃着玻璃杯,“这一次的中国行,多谢了。”
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在“天问”的判定中属于极度危险,正常情况下是禁止入境的。但今晚他不得不来,所以他找了一个本地的朋友,帮助他来到中国。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让龙王们就这么躺在自己的家中睡觉是最完美的结果,但我的思想可能还是太传统了,我觉得只有彻底死掉的龙王才是最完美的结果。”中年人看向昂热,看着他深邃的五官以及花白的头发,“你也老了。”
“谁都会老。”昂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酒杯丢进水中,“对我们这种人而言,老比死更痛苦一些。越来越衰弱的身体、越来越稀薄的血脉,躺在床上回忆着那些在中青年就离去的朋友们的面容,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苍老的脸,啧啧,时间真是残忍啊。”
昂热趴在船头的栏杆上,望着江上的风景。两岸的江心洲上,深绿色的草皮上盛开着白色的小花。
“你还没老,起码全世界都认为你没老。”中年人笑着说。
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们依旧容忍着昂热的所作所为,其原因不是因为校董们有多么宽容;中国的“天问”组织也没有将昂热从最高的危险等级上撤下来,也并非是因为他们忘记了更新信息。没有人可以无视昂热,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还没老吗?为什么回忆起来过去,我总感觉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昂热抽出别在胸前的玫瑰花,放在鼻子前深吸一口气,“老朋友,你说人类最大的恶是什么?”
“什么?”中年人有些疑惑。
“是贪婪,贪婪加上自大,就是自我毁灭的源头。”昂热自问自答。
他将玫瑰再次别在胸前,然后从袖子里甩出来一把泛着冷意的血红色折刀,“人想窃取神的力量,这就是罪恶的根源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昂热化作一道出膛的子弹,向着站在身侧的中年男人斩了过去。
“噗”
滚烫的血溅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昂热的折刀擦着中年男人的脸刺穿了他背后偷袭之人的脑袋。
“‘天问’的管理水平不错,看来你都已经很久没有战斗了!”昂热将刀抽出,然后笑道。
不等中年男人回答,原本被昂热丢到江水之中的玻璃杯从江水之下飞了出来,然后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黑衣人从水中冒出,朝着船上的二人杀了过来。
昂热一个潇洒的转身,手中的折刀抹过身遭一群人的脖颈,血液泼洒而出,但却都被昂热避开。
“可惜我的出现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否则现在这种情况一发导弹下去应该能省不少力气。”昂热笑着说。
此刻的昂热仿佛成为了血中的精灵,他手中的折刀仿佛有某种魔力,每一次割破敌人的脖颈,都能释放出一大团鲜血。但昂热偏偏能够以各种刁钻的姿势躲过鲜血的泼溅,保持着自己身上西装的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