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赵无顾欠了白山村村民们一笔永远算不清、还不完的血债。

白山村村民们并不是没有怀疑过村子里发生的种种奇怪事情，但所有感觉到了什么的村民们，都被赵无顾果断杀害。

或许是因为伤天害理太多，赵无顾定居此地后所生的四个子女，接连死了三个。

连他的老婆，也因赵阿四出生之时难产而死。

这些事情让赵无顾变得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疯狂。

但他知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自己恐怕很难坚持下去。

赵无顾也曾经试图想办法联系神道宫，请求派来援手。

但神道宫曾明令禁止他离开这片地方，赵无顾害怕受到责罚，因此只能精心造了一个局——套用自己曾经铁匠的身份，将一个名为刘磐的高手骗到了此处。

这刘磐是厉王府内的一名门客，也正是后来死在白山村内的刘老三。

刘老三被赵无顾蒙骗带着王府内的一名侍女逃亡至此处，也服用下了被他暗中污染过的食物。

后来，刘老三被迫成为了赵无顾的帮手，也最终死在了赵无顾手中。

……

听到这儿，许焰心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说实在的，他对赵老三的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

况且赵无顾现在被自己拿捏着翻不起任何风浪，等会儿自己杀了赵无顾给刘老三的妻女报仇便是。

但，他对这个厉王府很感兴趣。

许焰沉声问道：“信里写的林、仇两人，是谁？是厉王府的人吗？”

“是……但也不算是。”赵无顾虚弱道，“厉王被囚禁在王府中不准外出，他便派遣重金搜罗天下高手，试图帮助他练成身外化身之术，来逃离囚禁……”

“这林，指的是林无道、仇是仇化极，是厉王府中最强大的两名门客。”

“他们后来发现神道宫的七十二神似乎可以帮助厉王修炼出身外化身，向神道宫请求合作被拒绝之后，便自己开始搜罗散落在厉州各处的七十二神……”

许焰心中一动。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七十二神这个说法，但还是感觉很云里雾里。

正打算开口询问之时，却发现赵无顾正在缓缓阖上眼，已经快要只有进的气没有出得气了。

他弥留之际，却似乎还有什么苦苦坚持着他不这么死去，苦苦撑着眼睛，浑浊的眼盯着许焰看。

许焰明白他的意思，撇了撇嘴，提着他站起身，朝着神庙内的神像指去：“赵阿四身上沾染了羊血，被神像一并吞进去了。”

“告诉我如何打开神像，如果你儿子的尸身还在的话，我会取出来妥善安葬的。”

听到这话，赵无顾眼中最后一丝神采也终于黯淡。

许焰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说赵阿四有死无生，他原本心中的不现实的希望也逐渐熄灭。

赵无顾颤抖了几下，低声道：“我明白了，但打开神像，还需要魔种之血……”

……

话音还没落。

咯吱吱……

一道诡异至极的头颅从门檐上探入神庙之中。

它就这么停留着，似乎是在望着许焰。

但根本已经看不出它的面貌，更无法分辨出它的眼睛。

从其外表上看去，根本看不出它曾经身为人类，更像是某种世间最可怕的怪物。

正是方灵清。

许焰已经是第四次看见它，已经不再觉得陌生，也不觉得危险，但却只觉得心中有些发酸。

曾几何时，面前的这只高阶邪魔、魔种，可是从小就围在自己身边闹着要让自己陪着她玩的邻家小女孩啊！

赵无顾望了望这只邪魔，似乎若有所悟，有些不敢置信道：“你——”

“没错，方家独女方灵清，便是魔种。”

许焰打断他道。

听到许焰所说，赵无顾脸上闪过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