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极,万里瀚海。
一线紫光自天边缓缓而至,似慢实快,初看时不过细细一线,不多时已化为无边光海,伴着声声梵音,祥光彻地展开。
一枯瘦老僧正踏着佛光前行,如同丈量天地一般,每一步既不多也不少,身披金丝袈裟,目蕴着淡淡紫光,宝相庄严。
冷禅和尚见到老僧,双手合十,“拜见师尊!”
来人正是北疆佛门巨擘月白和尚,“我佛慈悲,冷禅你可想好了,此入西极,便是沾染万丈红尘。”
冷禅和尚的面庞上如同镀上了一层祥光,内里却有几丝黑气,淡淡说道,
“迦云真已说服三位妖王,其它几位妖王也开始摇摆不定,瀚海杀劫看来已是避无可避。
若是杀劫一起,西极之地人族和妖族,数百年之内再无和谈可能。”
说到此处,冷禅和尚面带不忍,“舍一人而救苍生,我发此慈悲心,也承此恶业果。”
月白老僧面上古井无波,口中一叹,
“我佛慈悲,因果无量,
不曾想这西极之行的外劫是在一人一妖。”
冷禅和尚摇头叹道,“迦云真如今对我师徒百般提防,更是片刻不离妖王身侧,显然是有所预料。
那我只能前往西极,寻那姬催玉,说服他赴死或是将他超度,方能化解此众生劫难。”
“我佛慈悲。”
月白老僧口呼佛号,隐隐梵音传遍天际,看向弟子的神情中流露着说不出的悲悯。
佛光潋滟于身,祥光中又多出几分黑丝,冷禅和尚脸上无悲无喜,淡淡说道,
“无念即无染,无我即无妄,昔我面壁,今我破障。”
……
万羽宫
临渊殿。
宫外云深处,只见白净如绵,翻腾如浪,俯瞰下去大地尽作琉璃海。
大殿之中更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身我命与天齐,
偷得浮闲便入迷,
灵质长来居玉殿,
妖胎生就踏云梯。
痛快!”
迦云真眼中的慵懒几乎都快满溢而出,配上双颊上两行血泪伤痕,却显得异常恐怖诡异。
“来,都满上。”迦云真提着酒壶四下走动,不停邀酒,眼中却是精芒不断闪过。
列席的五个妖王子弟,已是放歌纵酒,好不快意。
迦云真突然却把杯子放下,长长一声叹息。
“云楼姐要是见我们如此纵酒,少不得又要责备两句。”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一下冷清下来,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淋下。
五个妖王子弟面面相觑,讪讪放下了酒杯。
彼此又沉默了一会,终于,一個妖王子弟忍不住开口,
“迦少,你就直说何事,我等几个都是不爱动脑子的,却也信得过你。”
迦云真轻轻在桌上敲了几下,面色变为肃穆,
“我正设法为云楼姐报仇,不过有一事却要各位兄弟襄助”
只见一个妖王子弟往后一仰,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
“妖军没用,反而把云楼姐给陷进去了。
就我们几个废材?打不过那人的!”
迦云真冷冷一笑,随手从身后拿出一方宝匣,
内里灵蕴弥漫,化为龙虎之形纠缠翻腾,一看就是万难一见的奇珍宝材。
迦云真脸上霜寒冰冷,竟然有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几个妖王子弟不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