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她的声音变得洪亮了起来，质问着紫袍老妪。

“当年你害死阿弟，你就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吗？”

“住口！阿弟整日游手好闲，是我们皮城的耻辱！是皮神大人，祂挽救了阿弟的灵魂！”紫袍老妪身躯颤抖着，兴奋的大叫着。

“那我夫君——也是你们害死的？”

“你夫君？不信仰皮神的人，统统该死，他的灵魂将被脏神取走，永远无法回归皮神的怀抱！”

她疯狂的笑着，深陷的眼窝涌出了鲜血，紫色的衣袍下浮现出诡异的纹路。

“终究是来了。这，就是命吗？”

“只可惜，没能见到目儿穿上黄色的衣衫...”

光目的母亲归附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晶莹的泪水。

“来人，将这渎神者就地正法。人皮收归城中府库，内脏和灵魂献给脏神，做的干净些，莫要走漏了风声。”

那紫袍老妪声音冷厉了下来。

看着正在靠近的众人，光目的母亲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

事情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朦胧的泪光中，她回忆起了小部落时的生活，一到春天，漫天的格桑花开，铺满了整座山谷，她，阿姐，阿弟三人一起玩乐着，笑声铺满山谷。

那时没有皮城，也没有皮神，一切只是一个野蛮的小部落。

有一天，一位自称皮神的神祇找上了阿姐，告诉她可以用皮质品交换生活物资以及强大武器装备。

强大的力量最是能滋养恶魔，好胜心强的阿姐从此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成为了皮神的使徒。

部落一天天的壮大着，很快就在阿姐的带领下完成了这片区域的统一，而皮神的胃口越来越大。

部落狩猎得到的兽皮已经填不上缺口，欲望就驱使着人们像同伴伸出了魔爪。从那以后，所有俘虏的其他部落的人全都被剥了皮，那也是整个世界最黑暗的时代。无数生灵成为了皮神的口粮，它们凄厉的嘶吼着，苦苦地哀求着，却阻止不了部落那双剥着皮的，血淋淋的手。

心地纯良的阿弟看透了这一切，想要跟部落的领袖，他的阿姐商量。但当时皮神的力量已经不受控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皮神告诉阿姐，要排除一切异己，于是祂瞒着阿姐收走了阿弟的皮囊。

伤痛并没有给已经堕入疯狂和欲望深渊的阿姐造成多大的影响。

没过多久，皮城完成了统一，皮神亦成了无数人信仰的存在。

但没有了所谓的外敌，皮神的需求就无法得到满足。于是出现了赤皮到紫皮的划分，再加以用信仰严密的控制，使得整座城的人都变得盲目与愚蠢。

所谓赤民——其实就是皮神的粮食。

有一天，另一位强大的神祇来到了世界里，只是那位神祇即将沉睡。

那一天，也是光目的诞生日。

祂比皮神强大许多——祂刚到这里就对皮城管辖的地方展开了侵略。

大片子民流失，化成一个个割裂的村子。

伟大的脏神即将陷入沉眠，祂分化了十几个分身，在各个村子攫取着不同脏器的营养。

皮神为了皮城的稳定，不得不献出部分赤民的脏器，将他们喂给沉眠于沼泽深处的脏神分身。

她感受到冰凉的锥体抵在了她的后脖颈上，一丝鲜血渗出。窗外春光明媚，却再不见格桑。

‘阿弟，我还想看格桑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