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对手中的这本书这确实也有诸多好奇。
从表面上看,这应该属于兵书。但是这又和兵书有些不太一样。
他是士子,也算是熟读书籍,曾经甚至还读过一些孙子兵法。
但孙子兵法上讲的都是一些玄而又玄的大道理,他只是看了前几章的开头,便觉得一头雾水。
反倒是今天他讲的这本兵书,虽然也有一些玄而又玄的大道理,但中间却多了许多的注解。
就像是所谓的其上伐谋,其次伐交……孙子兵法可不会给你解释什么是伐谋,什么是伐交。
岳言此前从未读过这种门槛低的兵书,若是能拿回一册回去家仔细研读……细细想来,倒也并一定就真是亏了。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阁下了。”
……
岳言收好了手中的兵书,随后走出了院落。
孙才文也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脸,故意在院落中多等了一会儿,方才最后一个走出了院落,将门锁好。
没有回去城中大营,孙才文左拐右拐,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方才径直来到了城内的一家茶楼。
早已经跟茶楼内的伙计打过招呼,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孙才文走到靠近窗户的一张茶桌旁边坐了下来。
茶桌对面是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男子手中端着一碗清茶,表情淡然。
若是熟悉这张面孔的人自会发现,此人便是燕军内赫赫有名的田乾真。
“将军……”
“事情办妥了?”田乾真微微旋转着手中的茶碗,轻声道。
孙才文点头道:“臣在城中找了名士子,今日已经将兵书册子交给了他。”
“做得不错。”田乾真微微点了点头,微笑道:“今天授课结果如何?”
孙才文想了想,道:“属下以为,尚可……”
“尚可?”
孙才文点头道:“今日授课形式,倒是和臣以往所熟知的私塾不大一样。并非是只有先生在前面讲,学生在下面听。反倒是先生只教授字面意思,由听课的将官自由发挥对于兵书的理解,并在课上交流。”
“属下以为,这可能是因为臣请来的那名士子对兵事一道并不精通,所以才出此奇招,但效果倒是比属下预想中的好上不少。”
孙才文本以为今日上课,这些人能勉强记住几个字,就已经是这些人的极限了。
却没想到这只是第一节课,竟然真的能让这些人说出一些子丑寅卯出来。
说的对不对暂且不论,但起码不是在那里完全瞎掰打屁。
田乾真微微诧异,随后又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兵法有言,以正合以奇胜,这些年轻士子的路数倒是颇有兵家风范。”
“好了,今日之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说着,田乾真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转而变得严肃道:“虽然不想说,但本官还是要多嘴一句,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将军放心,今日之事全是属下一人所为,和将军与陛下无关。”
看到孙才文如此懂事,田乾真方才恢复了和煦的笑容。
“你明白就好。”
孙才文起身告辞,只留下田乾真一个人仍坐在茶楼的窗户旁边,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瞳孔间慢慢地变得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