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星点头,“那日在池家,舅母没瞧见吗?”
姚大娘子笑得勉强:“倒是我的不是,那日我还当是摄政王为了护着你,故意给你立威。”
苏晴舟娇叹不止:“母亲您真是糊涂,我哥哥嫂嫂的身子如今康健多了,不都是若星的功劳嘛!”
池若星笑着伸手掐诀:“哪里是舅母的不是,是我这个做外甥女的不是才对。”
她一边说,一边弹指出手,将那边茶炉的火燃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同舅母将事情说清楚,今日便给舅母表演一个。”
说罢,池若星和苏晴舟相视一笑。
谁知姚大娘子看完之后,脸白了白,忽而抓住了池若星的手:“若星,舅母有事相求,这两年,我总觉得自己不大对劲。”
池若星呼吸一颤。
这两年?
这个时间在池若星心里很是非常敏感。
“舅母不妨说说看。”池若星反握住姚大娘子的手,将一丝平和之气带过推向姚大娘子那里。
姚大娘子面色稍缓了些,心神稳了下来,才慢慢开口:
“我有好几次从床上醒来,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了衣裳鞋袜。”
“记忆仿若到某一刻便断了线,再醒来就是从床上睁开眼的时候。”
池若星问:“可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并不曾。”姚大娘子摇头,“三两月至多能有一回。”
池若星又问:“那这事发生时,舅母通常在做什么?”
“不一定在做什么,有时甚至都不在房内,是在院子里。”
“那这事发生时,舅母身边可有旁的人在?女使婆子什么的。”
“虽少,但有几次是有的。”姚大娘子眯着眼仔细想了想,
“有一次我醒来,感觉已过了半日不止,可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同我请安却问我怎么不多睡会。”
“我装作睡懵了一般问她睡了多久,她告诉我她来时我刚睡下,我身边的妈妈还嘱咐她小声些,然后说我睡了拢共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我瞧她那地也不过洒了半个院子的水,应当不是骗我的。”
苏晴舟在旁边:“母亲怎么不叫那女使来好好问问?也许能打探出什么来。”
池若星摇头:“那不过是个粗使的丫头,平日也不在舅母跟前露脸,到底信不信得过也未可知。”
姚大娘子面露苦楚闭眼摇头:“我这若是病,必是不好叫旁人知晓,若不是病,那就更不敢叫旁人知道了。”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烛芯哔剥的声音。
苏家的许多事都发生在两年前,这些事情很可能其实就是一件事。
池若星感觉自己面前就像是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把所有本不相干事情纵横交错地连了起来。
而自己来到大雍,总不会是那个被套进网里再挣不出去的倒霉青鱼吧。
就算挣不出去了,也要撕了这网,便是鱼死网破也无妨。
忽而池若星又摇摇头,呸呸呸,死什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