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润基就把车开出来了,准备亲自驱车送儿子到正心斋。
“道俊啊,如果实在撑不住,就跟爷爷求饶好了,虎毒不食子,他不会计较的。”
李海仁摸着道俊的头说道,她眼睛里满是红血丝,黑眼圈清晰可见,整个人非常憔悴,却还是掩盖不住对儿子浓浓的关心。
为了让道俊受罚的时候能舒服一点,李海仁连夜缝制了一个有加厚膝盖内嵌的裤子。
“妈,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陈道俊眼睛有点子酸,他低下了头。
放心吧,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以后您再也不用这样了!
因为没有得到允许,陈润基只能把道俊送到门口。
“道俊少爷,请随我来!”
陈道俊认得眼前这個带路的人,顺阳集团掌管财务的李室长!
陪伴了陈养喆多年的助理,可以说是左膀右臂!
陈道俊跟在他身后,打量着周围。
似乎,自己来的蛮早,家族里的其他人都还没到。
而且,也没见到李必玉等人,难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会长,道俊来了!”
李室长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让他进来!”
陈养喆在里面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咦!
今天陈养喆的语气,似乎没有平时那么冷淡,还透着一点亲热的意味。
按理说不应该啊。
李室长站在门口,示意他进去。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陈道俊进入书房。
然后,他就看到陈养喆笑着站在一个仿真木马面前。
“你爷爷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你打碎了青瓷,就应当接受惩罚,但你敢于承认错误,爷爷也会奖赏你,这个木马,你喜欢吗?”
陈养喆难得露出和蔼的面容问他。
这是......
一道记忆从他大脑深处闪现。
原来,陈养喆对算命也较为推崇。
在他五岁那年,父母曾带他到陈养喆书房,让他当众抓阄。
可那时的陈道俊看了一眼地上的事物,统统拒绝,说就喜欢木马!
因为这件事,陈润基夫妇还被家族其他人狠狠奚落一通。
这是,送给自己的?
陈养喆还记得?
说实话,现在父亲陈润基失去继承权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陈道俊有些摸不准,难道是因为爷爷觉得有愧于父亲吗?
虽然父母的结合,他是勉强同意的,难道他想通过对自己的关心,来消除心中的愧疚?
额,这个推测,看起来还是有些说得通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来测试一下,是不是这样吧,看看你到底能对我有多好。
陈道俊看着陈养喆:“爷爷!”
“嗯?”
“比起这样的玩具马,我更喜欢真的,能在草原驰骋的骏马!”
“你说什么?”陈养喆有些愣神。
“我的意思是说,比起那些放在地上的玩具车,我更喜欢真的车。”
陈养喆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这个孙子,没有吭声。
陈道俊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毛,难道是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
陈道俊心里有些打鼓。
“道俊,你知道真的是什么意思吗?”
陈养喆缓缓开口。
陈道俊当然清楚,刚才自己的回答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接下来,他必须要像小孩子一样,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就像是即兴发挥一样。
“爷爷,真的就是您做出来的东西!”
“爷爷您不是能做真的电视机、船、汽车吗?我就喜欢那些!”
陈养喆眉头微皱,他弯下腰盯着自己的小孙子。
被这么看起来,陈道俊有些紧张,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回应了。
“道俊,要想拥有你说的那些真东西,得付出许多努力,说不定还要经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喜欢这个......”他指着这只木马。
“如果你喜欢这种假的东西,你就不用经历那些了。”
就拿这个来吓唬我?
陈道俊毫不畏惧,他点点头:“我就喜欢真的东西,可以吗,爷爷?”
陈养喆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好,既然你说你想要真的马,马上你要考试了,如果能拿到全科优秀,我就送真马给你!”
他指着书房内自己的位置。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到的话,你可以选择放弃礼物,我待会开会,可以不要求你跪着!”
说到放弃,他下意识的抱着肩膀,似乎很希望从道俊脸上看到退缩和畏惧的表情。
10岁,全科优秀,这不是闭着眼睛弄?
当然,一匹马虽然价值不菲,陈道俊的目的并不止于此。
他信心满满的说道:“好,只要拿到全科优秀就可以了是吧!”
“没错,我可是很期待呢!”
爷孙俩相互对视,竟然嘴角都挂着笑容。
如果这一幕被其他家族成员看到的话,想必都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
当陈荣基、陈动基、陈荣华三兄妹以及陈星俊在李室长的带领下来到书房时。
陈道俊已经低着头,跪在陈养喆面前。
虽然谈论的是寒国总T选举,家族站队哪边的问题,但有一个小孩子在场,其他人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陈道俊并不觉得,陈养喆是非要把自己带来书房惩罚的目的是让自己丢脸,相反,陈养喆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深意。
至少,自己一个10岁的孩童,还不至于要顶级财阀的掌舵者来刻意针对。
但是这种情况的会议,能让陈星俊到场,这是有意在把他作为继承人来培养吗?
陈养喆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经过现任总T的下野,现在国内局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作为财阀,但是总T的政策对我们影响颇大,三个候选人,这段时间,我们应该站队哪边,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陈养喆定下了基调。
“父亲,我认为,泳三还是很有实力的,他的号召力很强,也多次对顺阳表达了善意,我想,这个人我们应该全力支持!”
陈荣华虽然经营的是顺阳百货和物流公司,也正因为此,她接触面广泛,和许多高官的夫人们关系匪浅,是陈养喆内定的政坛联络人。
陈养喆点点头,示意两个儿子发表看法。
陈荣基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的性格偏憨厚老实,一向不太擅长在公众场合表达意见。
此时,戴着眼镜的二儿子陈动基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但语速较快:“父亲,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轻信泳三的表面善意,他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要利用我们顺阳集团的资源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陈荣基想了想,然后说道:“莪同意荣华的观点,泳三更有机会胜选,他来自地方,能够吸引更多地方选民的支持。”
陈动基插话道:“但是大中的经验更加丰富,我跟他打过交道,此人有着更强的政治实力。”
“但是泳三是国内外知名的学者,这样的背景也会给他带来很多政治资源。”陈荣华接着说道。
陈养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在选举中,我们需要站在财阀的角度来考虑,我们要看哪位候选人更有可能推出有利于我们的政策。”
“我同意,我们需要考虑候选人的政策倾向,也要防止万一事成之后,对方翻脸不认账。”陈荣基补充道。
陈动基眼珠转了转,突然提议:“父亲,不如我们两边下注一下,这样就可以确保我们不会输掉。”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来下注。”陈荣华提出了一些实际的问题。
陈道俊一直低着头不仅是因为腿酸,更是保证自己听到一些信息的神态不被这些人捕捉。
但问题是,听到了现在,他发现这几个人争论的焦点都是注定这届要落选的家伙,他不由得有些失望。
下个月,真正上位的,是大愚啊,这些人现在打算这么强力支持其他两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