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青年顿时感觉身上如洗澡一般,颤抖着手摸摸头顶的发髻,呆若木鸡一般从发髻上拔下一颗核桃。
一场小插曲不足以影响什么,陆明晃晃悠悠的走在黑水城的大街上,东瞧瞧西看看的好不新奇。也道难怪。
陆明八岁前是在毒药缸中长大的,过了八岁也未踏出过师门,这黑水城的大小买卖唱念卖艺都是一种新鲜。
陆明咬了一颗手上的冰糖葫芦,吃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好一阵回味。陆明虽然一幅乐不思蜀的样子。
可心里却明亮的很,心中暗想道:“这尤子君好难缠,不走大路走山林,即使到了黑水城也不找间酒家落脚,定是知我要下毒逃走。”
陆明灵机一动,拍了拍肚子喊道:“我饿了,我要吃饭。”言毕转身就要往旁边的酒馆里进。
陆明刚走几步就感觉脚底一轻,这柔弱的小身子竟被人提了起来,尤子君笑道:“小家伙,你的小脑袋里只想着怎么耍花招吗?告诉你,本天母的天山雪宫离这里只有两个时辰的路,还是乖乖的随我走吧,到了我那里你就是要用天山雪莲熬粥的喝都行。”
“我是真饿了嘛,从巫山到这里都已经五天了,吃的全是烤山鸡啊烤鸡兔的,嘴里都淡出鸟了,我不管,我就要在这里吃。”
尤子君从干货包里掏出一颗核桃,两只手指微微用力一夹,“咔嚓”一声听的陆明浑身一抖,自不用多言说道:“还吃吗?”
陆明胸膛一挺,肃然道:“吃!干嘛不吃!小爷本就不久于人世,少拿这个吓唬我。”
陆明看也不看尤子君转身进店,身后的尤子君气的俏脸煞紫,若非斗笠遮掩,恐怕这眼神就可以将陆明杀死千回万回了。
但随后一想,面前的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自己已经是成名许久的大宗师,焉能让这孩童给吓住?
陆明一进酒这酒馆突然多了份拘束,这是自己第一次在酒馆中吃饭,不知该如何做才不会被他人看出自己的青涩。
“咳咳,大哥,我吃饭。”陆明走到一小厮面前说道。
小厮被陆明的话问的一楞,眼珠一转明白了,感情这是谁家的孩子来见世面吧。
小厮暗想道:“看这孩子穿的破衣烂衫该是乞丐吧?但这孩子头顶上的熊皮帽可是不菲。”小厮心中摇摆不定,不知是赶走他还是招呼他。
帐台里的掌柜的把这些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招手唤过小厮,附耳说道:“告诉他,先付钱后吃饭。”
小厮笑着对掌柜的一挑大拇指,手中的毛巾朝肩膀一搭,笑呵呵的走到陆明面前,恭敬道:“这位小爷,本店先付银子后吃饭。”
陆明也不知其中规矩,还以为天下酒家都是如此,二话不说对身后的尤子君说道:“掏银子!”
尤子君嗤笑道:“要钱?我可没有,你要吃饭你自己掏银子啊。”
“你……!”陆明孩童心性一起,你若叫我吃不上,我便非吃他一顿给你看看。
陆明朝酒馆里打量一番,后把目光放在一群客人身上,推开小厮走到那桌客人面前,笑道:“叔叔,你可是中毒了?”
这桌客人有三人,两男一女,各自身旁放着一把佩剑,女子相貌姣好,一男相貌平常,而陆明对另外一位说着,那人连鬓络腮的胡子。
在陆明面前如同小山一般,黑水城的温度极低,这样的天气却穿着露臂的皮衫,结实的肌肉青筋暴起,一看就知是练的外家功夫。
三人听闻陆明的话皆是一惊,互相看了看,那女子上下打量了陆明一番,后抱拳道:“这位……这位小哥说的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啊?”
女子想试探一下陆明,怕不是江何术士在招摇撞骗。所以,礼节上做的极好,话里却要打着机锋。
陆明挠头疑惑的自言自语着说道:“咦?看这位叔叔说话口吐青气,面堂阴沉,耳后微红,应该是中了毒啊?”陆明失望的转身要走。
那三人听陆明的这几句话就知他不是骗子,那女子急忙喊住他说:“这位朋友,你再说的详细些可好?”
陆明道:“从症状上来看,定是中了白须子的冷寒针,这白须子的冷寒针可算是歹毒,中了此针后会感觉身体燥热,但身体会越来越凉,如今观你耳后微红,若是红便了整张脸,那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啊,我说的你怎么会听不懂呢?真奇怪。”
“哎呀!兄弟快请坐,快快请坐。”相貌平常的汉子连忙将陆明请到座上,这一阵对话下来,由小哥到朋友再到兄弟,不可谓不谨慎啊。
尤子君站在一旁也是一惊,这白须子在江何上算是个有名气的主,但顶多只是二流的高手,一身武功平平但用毒却很厉害,没想到这小子三言两语竟说的这般准确。
陆明落座,笑着问对面的大胡子:“叔叔,可否把你的手伸过来?”
大胡子面容坚毅,点点头也不说话,把左手伸到陆明面前。
陆明站在长凳上伸着身子一搭脉,学着平时师傅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说道:“血脉正常,皮肤微凉,显然中毒不久啊。”
女子关切道:“兄弟可有良方?”
陆明笑道:“无良方。”
平凡男子眉头微皱,语气不佳道:“兄弟,你断的出我师傅身中剧毒,却说无法医治,你是何居心?”
“我又没说无法医治,只是说无良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