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笑道:“有辛兄弟在,我哪敢班门弄斧,你去向他请教吧。”
辛弃疾亦笑道:“柳兄轻功极好!”
春兰道:“你听听,辛公子也如是说,你可不许耍赖哟!”
陆明拗不过,笑了笑道:“欲练轻功,须先劲贯涌泉……”
春兰问道:“何为涌泉?”
陆明道:“即涌泉穴。”
春兰问:“在哪里?”陆明道:“在脚板底。”
春兰又问:“脚板底这么大,具体在哪里?”陆明道:“你除去鞋袜,将脚伸出来。”
春兰疑道:“你要干嘛?”陆明道:“找穴位呀!你若不学,便无须脱了。”
春兰道:“还还怕?”除去鞋袜问:“你说在哪儿?”陆明食指一伸,已触到其涌泉穴。春兰急忙将足向后一缩道:“轻点嘛,好痒哟!”辛、曾二人也不禁笑了出来。
陆明讪讪地问:“知道了吗?”春兰轻轻地点头,竟有赧色。
陆明道:“欲练轻功,劲贯涌泉,气往上浮,经意导气,以气运功……”春兰说道:“我无真气。”陆明为难地摊手道:“此非一朝一夕能学成。”
辛弃疾说道:“柳兄可以先输一点内力给她,虽不能持久,足以让她领略一下轻功滋味。”
陆明说道:“伸出手来。”春兰问道:“又要干嘛?”陆明道:“输内力呀!”二人各出一掌相抵,竟都不敢直视对方。春兰感到一股热气自臂而上,四肢百骸顿时变得舒泰无比。
过了片刻,陆明道:“可以了,你试试!”
春兰芳心微乱,真气倒冲,“呼”的一声,头下脚上,飘然升起,倒挂高枝之上。春兰吓得面如土色,“妈”的一声叫了出来。三人亦吃一惊,随即哈哈大笑。
春兰大声:“快救我下来!”陆明将身一纵,飘然上枝,张臂一带,二人安然落地。
春兰愤道:“再试一次。”劲贯涌泉,气往上浮。不料“咚”的一声坠地,竟然只跳一尺来高。春兰失声道:“怎么竟然不灵验了?”辛弃疾说道:“外来内力不能持久。“
陆明说道:“再输一次!”春兰头一别:“我不学了!”
四人回到酒店,天又飘起雨来,如轻烟,似薄雾。
店家端上酒肴,四人吃将起来。春兰夹了一块藕放在曾疏影碗中,她又夹了一块放在辛弃疾碗中。一面笑吟吟的说道:“天下美味无出其藕!”二人一笑,连声道谢。
春兰将筷停在桌子上空,正想给陆明夹什么菜。陆明忙夹了一大块肉道:“我自小至今最喜欢吃肉了!”
辛弃疾夹了一块藕放在春兰碗中,又夹了一块放在陆明碗中,亦自微微一笑说道:“有藕大家同尝才对!”
正欲给曾疏影夹什么菜,曾疏影急夹了一小块肉道:“我像柳大哥一样喜欢吃肉。”辛弃疾心中不禁微微一酸,也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来嚼去却未尝出何味。
冯镇泰道:“不瞒四位,本派虽在泰山开宗,实则暗中筹谋抗金。然而独木不成林,为团结抗金义士,本派不仅招贤纳士,而且秘建抗金联盟。
“三年之前,由于金寇齐伪反扑,东东一带,抗金义士死捕殆尽。究其原因,除实力悬殊外,各自为镇,也是一大弊病。当时残留下来较有影响的抗金团体,除泰山派外,还有蓬莱派,我师父便决定约见蓬莱派当时的掌门。接到约信,蓬莱派的掌门大为高兴,即遣书返,确定中秋会于大明湖畔。
“为了避人耳目,师父只带走了我和陈师弟赴会,蓬莱也仅三人,掌门及何吕二姓的两个弟子。当天二位掌门在湖畔一座宅院中密谈,我们四位弟子则相邀到大明湖中泛舟。
“泛舟回来,看到了令人可悲可怖的一幕,血泊之中,躺着我师父及蓬莱派的掌门。更为可怕的是,直到临死之际,二人手中之剑均插在对方胸中,显然二人是因争执而同归于尽。
“蓬莱二弟子便认定是我师父计陷其师,双双拔出宝剑便与我及陈师弟疯狂拼命。恶斗一场,双方均负重伤,抢得各师,暂回本派安葬。
“没过多久,蓬莱派便兴师泰山,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未战而罢。
“那年腊月,由于我有事外出,被蓬莱派追踪,无奈之下与他们恶斗一场,多亏辛兄弟相救。
“在前不久又得到可靠消息,蓬莱派近日又欲兴师泰山。”
陆明不平地道:“蓬莱派也太无礼,蓬莱、泰山二位前掌门,尚不知谁先挑起争端。
”冯镇泰道:“正因如此,我派众弟子才一忍再让,当然也为保存抗金实力。”
曾疏影、春兰皆叹惋,辛弃疾则若有所思。
正谈论着,一位泰山弟子推门报道:“启禀掌门,蓬莱派大部已入岱宗坊。”
冯镇泰颔首道:“下去再作探视。”
不过片刻,另一位弟子又推门报道:“启禀掌门,蓬莱派前锋已达中天门。”
冯镇泰挥手道:“吩咐全体。”
须臾之间,又一位弟子复推门报道:“启禀掌门,蓬莱派前哨已至南天门。”
冯镇泰沉声道:“鸣钟开门迎客。”
众人心道:“来得好快!”冯镇泰对辛弃疾等说道:“四位先在万岁楼息一息。”
辛弃疾道:“大哥之事,亦弟之事,焉能袖手。”
转头对曾疏影及春兰道:“你们二人在此不可出去。”
曾疏影道:“你们能为冯大哥两肋插刀,难道我与春兰便不能够吗?我俩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呐喊助威总可以吧。”
春兰亦然。冯镇泰道:“多谢四位美意,既然如此,便一齐出去吧。”
“咚、咚”钟上声不绝于耳,六人刚至钟楼之前,泰山弟子早结阵以待,放眼望去竟有一千多人,剑未出鞘,势已慑人。冯镇泰将手一挥,那钟声戛然而止。冯镇泰道:“开门迎客!”
“吱嘎”一声,祠门大开。众人一望,一队彪汉大步而入,后继者源源不绝,不下千人。
冯镇泰大声道:“蓬莱派诸豪杰光临泰山,蔽派蓬荜生辉,何、吕、施、张四位师兄何在?”蓦听一人长声说道:“不必虚礼,蓬、泰恩仇,今日一并作个了断。”话音尚未落,但见四人大步踏来,辛弃疾一看,正是三年前所见四人。这四人乃蓬莱派的四大弟子:何海风、吕海云、施海雷、张海电。
陈安泰道:“蓬莱派及泰山派二位先师,尚不知谁先挑起争端,了断恩仇……”吕海云道:“你师父约我师父在先,依你之言,尚疑我师先挑起争端?”冯镇泰伸手止道:“陈师弟多说无益!”双目直视何海风道:“何师兄想如何了断?”何海风凛然道:“一是我蓬莱派与你泰山派众位弟子群殴;二是我及吕师弟与冯师兄、陈师兄单斗。冯师兄以为如何?”冯镇泰一指泰山、蓬莱众弟子道:“这些皆是抗金御敌的豪杰之士,岂能为二派不明之争,稀哩糊涂地自相残杀。既然蓬莱派一定要作个了断,我与陈师弟便接接两位高招。”一听冯镇泰之言,蓬莱众弟子心道:“蓬、泰之争,该是不该?”
何海风道:“二位请!”说罢便与吕海云踏步上前,冯镇泰、陈安泰亦大步上前。冯镇泰道:“二位请!”蓬泰一干弟子屏息凝神,以观何、吕、冯、陈四人决斗。
蓦听一人朗声说道:“四位且慢!”众人一怔,但见一人越众而出,其英风飒飒,正是辛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