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后,蔡沭问道:“本官好奇一件事,方清对你情深入骨,你忍心对他不闻不问?”
白天他之所以选择收下李玉儿帮李善彬挡灾,不是因为对方那被襄阳府追逐的美丽外貌,也不是想在人前显贵,卖弄自己。
在京城数年,他什么绝代花魁,大家闺秀没有见过,什么高门子弟,皇亲贵戚没有听说。
他只是喜欢逗这个姑娘玩,李玉儿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有她在会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一丝乐趣。
听到蔡沭问这个问题,李玉儿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脑中心念急转,解释道:
“方清的生死全在公子掌中,公子要他活他就能活,公子要他死他就得死。玉儿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改变公子的想法。”
蔡沭不置可否,起身回房,从书架里拿出一张宣纸放在书桌上,从笔架上的拿起毛笔。
玉儿不敢怠慢,连忙跟在身后,见到蔡沭似乎打算写字,连忙伸出那白嫩的秀手仔细磨墨。
同时目光也随着蔡沭的手臂移动。
没过多久,字帖上留下十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玉儿眉头微蹙,开始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君子指的应该是蔡沭自己,藏器于身这个器应该是力量,但待时而动,待的是什么时候?
不过蔡沭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写完这几个字后放下毛笔,将字帖裱起来挂在墙上,随后从书架上取下几本史书,开始研读。
李玉儿不敢打扰,站在一旁,静静添香侍候。
时间飞逝,几个时辰过去,直到申时,月亮挂上枝头,蔡沭才放下书本,从椅子上起身。
半梦半醒的玉儿被这动静惊醒,发现时间竟然已入深夜,不禁有些感慨。
“去给本官打点热水。”蔡沭吩咐道。
玉儿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但见四周无人,才知道是在吩咐自己,蔡沭是把自己这个县衙千金当做仆人来使唤了。
“……是。”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玉儿只能拿起木盆,翻起衣袖出门,过了一阵带着热水回来。
蔡沭坐在椅子上,伸出左脚。
“公子,玉儿不会捏脚,还是叫下人来吧。”
虽然李玉儿的身份在蔡沭面前算不得什么,但多少也是个从小被人服侍的小姐,对于给其他男人洗脚这种事情,内心是排斥的。
“本官从不勉强,你回去休息吧。”
蔡沭语气平淡,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可他这么一说,原本在心里打好腹稿和借口的李玉儿蓦然怔了怔,再不敢怠慢。
“玉儿只是担心自己没有经验,不能让公子舒服,如果公子不嫌弃玉儿可以试一试。”
说完,她轻咬嘴唇下定决心,来到左边蹲下,伸出自己保养多年的秀手,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蔡沭的靴子上较为干净的地方,慢慢往下扯,尽力避免弄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