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起蒙眼男人的死亡过程,陈震意识到,法则虽然可以穿透眼皮,但不足以穿透颅骨,只要时刻背对着它,就不会遭到抹杀。
想通了这些,陈震再次加速,直接跨过人群,来到了石像前。
刚才的三声哀嚎,已经对人群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很多人开始剧烈地战栗起来,还有一些人睁开了原本闭上的眼睛,双眼因为绝望而焕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
年过六旬的皮匠忽然从人群里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儿子喊:“符文,用符文,大祭祀的符文能救咱们!”
说话间,他脱下上衣,露出了用刀刻在胸口上的符文。
陈震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符文,和蒙眼男眼罩上的符文是一样的,这东西根本无法抵御法则。
但皮匠显然不这么想,他甩手扔掉衣服,接着就转过身,正对着巷子口的方向,高高举起了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又像是要向什么东西朝拜。
法则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人群靠近,陈震也很想阻止对方的冒失举动,但眼下着实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陈震站在石像下大喊:“所有人,视线跟着我走,身体和脸正对我所在的方向,石阶上的两个人,背对广场,面朝神殿!”
这番话很长,他争取一次性将所有人都照顾到。
可就在他刚刚喊出“视线跟着我走”,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法则散发出的压抑气息就抵达了皮匠面前。
满身的符文没能延续厨子的生命,短短零点几秒钟时间,他便像被橡皮擦掉了一样,从广场上消失了。
皮匠的儿子也没能幸免,就在皮匠消失的一瞬间,他的左肩也被抹掉了一大块,紧接着是脑袋和上半身,又是短短半秒钟,这个正处于青葱年华的年轻人也彻底被抹杀掉了。
陈震一边加速语速朝镇民们喊话,一边仔细观察着皮匠父子被抹杀的全过程。
他留意到,法则来到皮匠面前的时候,皮匠额前乱发稍微抖动了一下。
广场上一点风都没有,当时皮匠也没有其他动作,他的头发为什么会突然晃动起来呢?
很快,陈震就触及到了其中的玄机。
低语的第二段内容:那是一阵风。
法则也同时具备了风的属性,皮匠的头发就是受到了它的吹拂,所以才出现了晃动。
既然是风、是气流,就一定可以被打散。
可陈震想不通,为什么他斩出的刀风明明触及到了那股压抑沉闷的气息,却还是没能将法则打散呢?
陈震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细心感知着法则所在的位置。
皮匠父子被抹杀之后,法则再次调转方向,朝着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扑了过去。
陈震立即移动位置,年轻人的视线、身体随着陈震一起转动,法则在他身边绕了半天,却怎么都没办法绕到他的正面去,于是改变方向,又朝旁边的一位妇人袭去。
妇人并没有听从陈震的指挥,此时她正跪坐在地上,对着石像不停地祷告。
“照我说的做,快!”
陈震朝妇人大声呼喊。
可妇人好像根本听不到陈震的声音,依旧在虔诚祷告着。
下一个瞬间,妇人的大半个身子就被抹杀掉了,她尖叫着,惊恐地想要睁开眼睛,但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连同脑袋在内,整个上半身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
刺鼻的焦糊味在广场上空不断弥漫。
“所有人,面向我,快!”
眼见女人已经没救,陈震再次向人群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