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更多学子展示了他们的诗词。
诗词越来越多,可几位大儒眼中的失望却愈发浓郁,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居然连一首满意的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常,在他们预料之中。
本来近些年,受科举和国子监所累,大应儒林已无当年诗词鼎盛的环境,让他们临时捡起诗词,自然无甚佳作。
更何况现在还都是满脑子功利思想,想要真正出一首绝句,难度可想而知。
“这样的水准送给王将军,只能徒增笑话,更别说壮我军威了。”陈潜轻叹一声,“难不成真的只能我等论出一首?”
看着长吁短叹的几名大儒,安宁渊略微思索,突然道:“几位先生,我可以参与吗?”
大儒们闻言一愣,齐齐看向他。
兰真卿更是满脸错愕,反应过来后伸手拽了拽他,急声道:“你犯什么病?”
从小一起长大,安宁渊肚子里这点货他十分清楚,如果说医术还能算他天赋异禀,在往生堂对着尸体和医书学到大成,诗词则是全无可能。
诗词一道,从来不是背几本经典就能写出好作品的,儒学也是一样,不然就不会这么多学子争先恐后往国子监和书院跑了。
大家都在家里闷头自学,到时候科举参加个考试就完事。
环境氛围,传道授业,互相跤流碰撞出水…火花,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他深知安宁渊性格,从来到书院后就时刻留心他会不会突然抽风,做出或说出什么东西惹大儒们不喜。没想到千盯万防还是没看住。
安宁渊没理兰真卿,只是看着几位大儒。
大儒们并未发作,交换眼神后,墨染和气道:“自无不可。”
区区作诗,他们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怕安宁渊不知天高地厚,作出什么拙劣诗句引得学子们嘲笑,最后面皮挂不住难以收场。
学子们作的再差,好歹也是比较标准的诗,多少还是有点水平的。
大家都这水平,拿出来谁也不寒碜,可要谁写出一坨狗屎,在众多‘佳作’中就如同人群中突然钻出个光头。
哇!
可太耀眼了。
眼前的青年毕竟有恩于书院,到他们这种境界,自然恩怨分明,说话间,都已然开始考虑一会如何保得对方面子不落。
…得,看来是把我当乾隆爷了啊。安宁渊看着几位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好,这是你们逼我的。
正所谓有逼不装,憋坏心脏,没逼硬挤,锻炼身体。
爷好歹也是经历过人生中知识巅峰——高中阶段。
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传世之作!
“嗯,抄哪首好呢……”安宁渊低头陷入沉思。
这种情况,非豪情壮志的边塞诗莫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是这首。
“不行不行,这首虽然是边塞诗,但乍一听哪像要壮军威,就跟咒人家凉凉一样。万一这帮人没get到其中含义,让王将军知道,我岂不是要先凉凉。”
努力回忆着语文书,又一首诗浮现在脑海:
黑云压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鳞开。
“这首倒是合适,但最后一句总让我感觉不舒服,出征报效的是国家,造福的是百姓,怎么就成为君王去死了。”
这也是他前世就不怎么喜欢的一首诗。
作为一个新世纪红旗青年,他对什么君君臣臣向来不感冒。
皇帝算个der,除非我来当。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违背本心,就算是抄诗,让他念这玩意也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