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汉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听得老者与其身后的壮汉如处云端梦里,一时回不过神来
沉默半晌,老者这才抬眼看着朱汉三手中的酒樽,疑惑道:“想必那杯中之物就是小友准备对外销售的货物吧?”
“正是,起初我也打算把家具铺子扩大规模,可那种明眼就能看懂的东西,很难实现垄断经营,我才去了洛阳一趟,经县城中就出现了数家仿制的店铺,竞争加大,自然很难赚到钱,所以我才把目光投到别人很难仿制出来的蒸馏酒上!”
一说到生意,朱汉三两眼放光,仿佛不知疲累一般,继续说道:“这酒我敢说,全天下没人能仿制得出来,或者说没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仿制出来,”说到此处,只见朱汉三眼中带着别样意思看向老者,“只要不出现内鬼,数年内我就能把此酒卖遍整个冀州并打响名头,从大户人家手里赚到足够维持运作的资金,资金一旦充裕的话,我又会投入下一个阶段,到时候哪怕这酒的制造配方流落出去,我们也有其他的经济产业支撑,当然了,这些设想只能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才能施展,这也是我为何与张风争夺权力的初衷,这个年头唯有手中掌兵,心里才有底气,自身安全才能得以保障,也才能够去部署自己想要部署的局。”
“呵呵!”老者被朱汉三看得面露难堪,不过对于朱汉三的超前想法却有些不敢苟同,连忙问道:“酒是好酒,老夫相信对外售卖的话也定是稀缺货物,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可其他地方的豪强世家就真的愿意看到你崛起吗?老夫知道你小子很会做人,明白人情世故,可有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如此暴利,想必愿意为此铤而走险的人也是非常多的!”
“这也是小子我为何要把兵权抢到手的原因所在!到时候加强城防,我就不相信还有哪位山林好汉敢这么明目张胆!”朱汉三的眼神微微一沉,咬牙回道。
“可老朽却听闻在不久前,那上台山的郭大贤居然纵马夜闯县城,如今被他跑了,小友接下来或许有的忙了!况且这天下间的能人异士何其多也,善于飞墙走壁暗杀的高手也不在少数啊!老夫观你这护卫虽长
得健壮,但也太过年轻了几分,他又怎能护得了你周全?”
老者似是没看到朱汉三的脸色一般,见他不愿提及却非要当众揭穿,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张辽后和善地说道。
“这点就不劳烦老先生操心了,小子自然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这老者的话看似是提醒之语,实则是威胁之言,听得朱汉三牙根紧咬,脸上都跳出了青筋,制止了想要发作的张辽后,平淡地回道。
“有些东西是不能独享的!其他地方咱们暂且不谈,只论你掌管的那个县城,单单只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就大小世家十余户,可以这么说,经县境内超过八成的土地都在这几家人的手里握着!人家在经县扎根多年,底蕴十足,能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家族崛起而不有所动作吗?小友的设想很好,老朽也能猜出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无非就是从那些家伙手中夺地,可这话又说回来了,经县就那么大,地也就那么多,他们就真的能让别的家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展起来且超过吞并他们吗?”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暗道这小子有些想当然,不过他确实有些佩服朱汉三的设想,犹如温水煮青蛙,若是没有张风的前车之鉴,或许还真能让他在经县干出一番事业出来,可张风被灭门后,他小子又选择独吞胜利果实,经县的那些世家又不都全是傻子,只要时间一长,绝对会发现朱汉三的布局,别看他现在接手了张家,看似底蕴十足,可跟联合起来的世家相比,朱汉三的这点实力就有些不够看了,所以老者也才会一语双关地提点他。
“呵呵,老先生此言何意?小子听不懂,还请言明!”
朱汉三放在桌子下的双手早已是紧紧握着,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他此刻心中不止愤怒,更多的是惶恐不安,他知道面前这位老者的能量,虽不敢说他能一呼百应,但在这冀州境内的名望绝对超过那所谓的冀州刺史,说不定有时候他说的话或许都比冀州刺史还要好使。
“不甘心?”
作为过来人的老者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怎能甘心?我有抱负,有想法,有能力,为何最后都是你们这些豪门富户,官宦世家来采摘果实,你说,谁又会甘心?”
朱汉三的双眼布满血丝,他一时冲动才把心中的设想说了出去,而且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可这在他看来不过九牛一毛的东西,人家大佬都想伸手抢过去,想想今后他要是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全都捣鼓出来的话,全天下哪还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呵呵,不甘心又能如何?老夫张角,你或许知道老夫的名讳,这样说吧,老夫对小友你的设想很感兴趣,小友不如拜在老夫的门下,老夫出人、出力、出钱,出面替你铺路!今后你的生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其他的事情,老夫替你摆平,如何?”
张角笑眯眯地看着朱汉三,可那魔鬼的笑容却让朱汉三陷入到了两难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