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道冷冷看着,手中棋子交替不断地落在徐茂的身后,每一次落子都激起一片尘土。
徐茂不停搓着熏香,青烟化作大鹏展翅,撑起一方天地,不受棋盘的影响。
天地棋盘是有致命缺陷的,苏怀道没能将整副棋盘炼化,他身背后的所有位置全是无法操演的空当,只要突破到近前来,徐茂就有信心将他拿下。
二人隔空斗法,一个用力落子,一个双手搓香,看的场面滑稽无比。
“你就会这些?临阵杀敌可不是过家家。”柳洵咳嗽两声,手指捏起一枚风刃符向前一递,一道亮眼的风刃准确地切断熏香,顺带着将徐茂的马头斩断,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徐茂跌落马背,在地上翻滚十几圈才勉强停下,他没练过武,被这一摔险些吐出苦胆。
再抬头时,正与一个白发飘飘的道士,正一脸坏笑地盯着自己。
“道友,姓甚名谁?”
“徐茂。”
“不认识,但可以认识认识。”
柳洵一手抓着他的衣领,跟拎兔子一样拎到阵中,有甲士给捆个结实,绑在木杆上举到高处。
徐茂非但不害怕,反而兴奋地询问道:“敢问这位前辈,就是杀了老刺猬的高人?”
“你怎么知道?”柳洵感觉此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又说不出来是哪儿不对劲。
“能挡住元婴期的唯有熟悉阵法的,想办法引动他体内的死气,不难把他弄死,可惜我不会……”
徐茂能猜出自己的手段?再看到陈州总兵亲率大军前来,便笃定他不是普通的道人。
陈州的守军仓促间倾巢而出,这边苏怀道令旗来回一晃,铁盾向前长枪搭上拒马桩,与守军碰在一起。
人头过完黑压压看不到边际,剩下的事情交给冯阔来解决,虽不及他全盛时的五成功力,对付那些虾兵蟹将还绰绰有余。
徐功台见到自己的儿子马翻被俘,顿感心急如焚,手中开山斧砍瓜切菜般平推过来,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过一个回合。
连洛紫鸢射来的箭矢,都没能撼动势大力沉的斧头,气劲顺着斧刃飞出扫平周身方圆三丈内的一切敌人,老将虽老,胜在一个勇字。
冯阔的亮银枪刚碰到斧刃,便被崩飞出去,吓得冯阔一缩脖子催马就走,洛紫鸢连射出七八箭来阻拦,才堪堪保他退回来。
陈州久经沙场的将士们无不以一顶十,这一战从天明杀到天黑,再转过天来到清晨时分,各处浓烟滚滚,尸横遍野。
苏怀道带来的三万先锋军,回去的不足千余人,被捆在杆子上的徐茂早已昏死过去多次,等退到后方的营帐内,冯阔身子一歪就跌到了地上。
他实在是太累了!浑身伤势极重,能回来全凭一口硬气吊着,若让将士们看到他倒在阵前,义军的心可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