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隔一座城墙对视着,魏公公眼神里透着不屑、轻佻,他在高处向下看去,将士们竭尽全力想要攻破城门,显得徒劳极了。
“天壤之别,徐功台,别以为自己立过些功劳,就觉着朝廷里有你的位置,陈州水深,现在走还能留你性命!”
锦衣卫杀的这些,皆是徐功台总兵府内的家眷,有他的亲朋好友、仆从侍女,一切与他相关的人,全部被锦衣卫推到城墙垛口处,一一斩首。
魏公公杀人不眨眼,在宫中对抄家之事早已见怪不怪,哪家大员的府上,没有成百上千的族人住着?
徐功台红着眼,攥紧拳头吼着:“魏玮!别让我抓到你!此仇不报,我死后不入徐家宗祠!”
他知道大阵不可力破,摇动旗帜转身便走,自己没有破阵的本事,不代表阵法破不了。
巍山义军里有一位奇才,既然魏公公断了后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了!
既能救下儿子,又能报仇雪恨,徐功台先前为南燕鞠躬尽瘁的热血,被魏公公亲手浇灭。
魏公公才不在乎南燕群臣的想法,气运在手、兵权在握,百官早晚得重新洗牌,这些股肱老臣在各个地方颇具号召力,能杀绝不能留着。
同样的事情正发生在各州府郡县里,派出去杀人的锦衣卫每到一处,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杀人。
陈州下面埋着霸下,魏公公必须亲自前来,收拾掉徐功台不过是顺手而为,整整六百零三口人,就剩下徐茂父子俩还活着。
当徐功台重回巍山大营门前时,苏怀道已经带着队伍走出大营,正巧与他迎面相遇。
“老将军何故又来?徐茂不在我这。”
苏怀道似是看出徐功台心中所想,向他开口说道。
徐功台皱眉一愣,“分明是被你们绑走的,怎说不在你这里?”
“去陈州了,徐茂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岂能坐得安稳?”
陈州闹出的动静,相隔几十里地看的清清楚楚,徐功台回头一望,嘴唇哆嗦着泪水横流,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恳求。
“久闻巍山有奇才,以天地为棋,能沟通日月星辰,唯有此人能破解大阵,救出陈州百姓……”
老将军的态度在极短时间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苏怀道都有些愕然。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徐老将军真大丈夫也!快快请起!”
苏怀道赶忙双手将其搀扶起来,一老一少四目相对,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
能掐会算的苏怀道,也算不准人心,本想着趁机率军前后夹击,一举将徐功台消灭,哪里知道他会投降。
巍山义军顿时气势大震,三军听命合为一处,苏怀道挥动令旗,命人在陈州城墙外摆开阵势,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变化。
魏公公看着这帮乌合之众围而不攻,冷笑道:“霸下刚苏醒,他们正好当作口粮,这血月降落的为何如此缓慢?”
周平之额前的汗水直冒,沙盘推演对没有修为的他来说,每走出一步都相当艰难。
一直跟在魏公公身旁的那个小太监,指着下面的军阵忽然惊呼道:“干爹!这好像是个阵法!”
魏公公循声而至,仔细往下一看,面色微微起了变化:“徐功台还真请来高人了?你去拿着九龙图,直接去这地方挖了埋下去。”
小太监扛着铁锹,带人屁颠屁颠去了公公指着的位置,那地方离着霸下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