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这么结束。
这天晚上,徐丽兰的陪同下,许岩又扑了一堆萤火虫,做成了宛如童话的纱灯。
这天晚上,一家四口,就在二楼客厅,睡着光洁清凉的地板砖,打着地铺。
转天又开始忙。
乡下地方,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干的,一楼贴地板砖这事,许长鸣就准备自己来。
徐丽兰负责帮忙,当小工,顺便也照看一下家里的生意。
大抵是因为吃了罐头心情好,又或者心虚,徐家大爹今天很自觉,吃过早饭便砍来几根竹子,然后系上围裙,一把蔑刀,认认真真坐在树下剖竹子,编竹篮,织箩筐。
许岩闲着没事,便陪外婆去撸构树叶子回来喂猪,顺道还把刺尖摘了一把。
就是那种刺条的嫩尖,剥去外皮,里面的嫩茎有淡淡的甜味。
这玩意真要说好吃,其实也没多好吃。
无非就是小的时候穷,小孩子又馋,还爱玩,所以就老爱去摘。
为此经常遇见蛇,挨打挨骂也是家常便饭。
而随着一楼的地板砖贴好,冬季作物的丰收也不可避免的来临了。
很忙。
虽然自己家没多少,就重新分地前几亩油菜,家里又有拖拉机,相对好弄。
可这年头不仅仅是自己家,自家弄完,还要去亲戚朋友家帮忙。
此外,拖拉机作为一种生产运输工具,虽然大多还是舍不得,宁可人力一担一担挑,板车,独轮车,一车一车的拉,但终究还是有人花钱请的。
所以自家里的油菜收完,一连好几天,拖拉机天天不在家,母亲也天天往外跑。
钱还是赚了一点的。
拖拉机,不算亲戚家,一天帮好几家,能赚个三十来块钱。
就是累人,好不容易养白一点点,又晒黑了。
“好啦!”
“乡下地方,哪有不晒黑的?”
“再说了,白的是妈妈,晒黑就不是妈妈啦?”
“……”
时间已经悄悄来到六月。
书本,晒在门口水泥稻场上的油菜籽,以及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陪伴着许岩度过了这个儿童节。
徐丽兰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因为她晒黑了,这小东西好不乐意。
问题是他自己也晒黑了啊!
她是没办法,不去不行,他倒好,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小媳妇似的,赶都赶不出去,这几天,看人割麦子,看人打油菜,看人堆麦草堆油菜梗……
那叫一个来劲。
本来白白净净的小家伙这会灰不溜秋跟条小泥鳅似的,居然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许岩绷着脸:“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想说我也黑么?但是徐丽兰,你得明白,咱俩是不一样的!”
“是吗?”徐丽兰好笑,一把将许岩抱起:“那你说说,咱俩怎么不一样?”
“性别不一样。”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黑点没事,阳刚,健康,女人黑了就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