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傻眼了,他没想到林开星会突然在他面前控告起了詹光,控告的罪状还是恶意敲诈林开星和恶意诓骗他。
林之孝也傻眼了,他也没想到这一出,本来他以为这次林开星急着来见贾政只是为了照实回禀詹光要银之事,避免被詹光歪曲事实说坏话。
詹光自然更是傻眼了。
“你……你信口雌黄!”詹光又急又怒,对贾政道:“老世翁切莫听他胡说,老世翁对我再了解不过,我岂会是这种人?修葺宅院的费用和家具等物品的费用,加一起属实有五百两银子。”
林开星对贾政道:“既然这位先生说价值五百两银子,说我信口雌黄,世伯可让他拿出账目凭证,若账目凭证确实有五百两银子,我便出这五百两银子,岂能让世伯为此破费?”
“你……”詹光更急更怒,对贾政道:“老世翁明鉴,修葺宅院的账目凭证我已找不齐全,至于那些家具等物品的账目凭证,又哪里能保存?有些当初买时就没有账目凭证。”
林开星对贾政道:“这位先生拿不出账目凭证,已是心虚,不过倒也有其他法子来查证此事,世伯可派人评估修葺宅院的费用以及家具等物品的费用。”
詹光唬得心里一紧,忙道:“我素来敬重老世翁,老世翁谦恭厚道,今日必不会纵容这林家哥儿胡闹,我好歹是个读书人,又是老世翁的门人,老世翁若只因这林家哥儿的妄言便不信我,让我寒心啊!”
林开星看向詹光,神色严肃:“你分明是在做贼心虚,生怕世伯查证了你今日恶意敲诈我并恶意诓骗世伯!”
“我没有,你这小……哥儿委实放肆无礼。”詹光怒道。
林开星道:“你敢当着世伯的面起个誓么?”
“你……我本问心无愧,为何要起誓?”詹光道。
林开星道:“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不敢起誓。”
“哥儿胡搅蛮缠,欺人太甚!”詹光惶恐不安。
林开星重新看向贾政:“我在扬州时常听伯父称赞世伯,说世伯是博学睿智之人,也是德高望重之人,我因此对世伯景仰,也相信伯父将我托付给世伯,世伯必会照顾好。”
“这位先生却不将世伯放心上,也妄为读书人,妄为长辈,见我初来乍到,弱小可欺,便恶意敲诈我,敲诈不成,他又来诓骗世伯,欺辱我是小,诓骗世伯是大。”
“我相信世伯必能从这位先生适才的慌张、焦急、愤怒中,看出他属实是做贼心虚了,世伯今日必不会遭受此品行不端之人的蒙骗!”
詹光:“……”
他素来算个口才好的,否则也不会成为贾政赏识器重的首席清客相公,清客相公这种行业可是需要口才的,然而眼下,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了。
贾政是个老好人,是个好蒙骗的,但他也不致于是个傻子,他好歹是荣国府外宅总经理,且做了多年的官。
他业已觉得,詹光可能真的做贼心虚,恶意敲诈林开星,也恶意诓骗他,但他可不会因此就整治詹光,他对待下人素来仁厚,从没刻薄过下人,更别说詹光这个首席清客相公了。
奈何,林开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贾政今日也不便不在意林开星。
想了想后,贾政看向林之孝:“你觉得此事我当如何处理?”
林之孝:“……”
这事儿不是应该你决定的么?咋问起我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