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最后离开了房间。他转过身来,又看了看地窖。卡玛佐兹那个瘆人的雕像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霎时间,他觉得那雕像在盯他——不是雕像那种呆滞的眼神在看他,而是真的在盯着他,眼里充满了恨意。
杰克回望时被催眠了,黑暗之中雕像的眼里放射着红光。突然,杰克听到一个声音。那是卡玛佐兹的声音,不是在周围空气中隆隆地回响,而是在他脑海里颤动,好像那个恶魔只跟他一个人说话。
“这还不算完。在恐惧中生活吧,因为我还
会回来……那时你就会知道惹恼一个神会有什么下场。”
雕像眼中的红光慢慢退了。杰克浑身一颤,勉强地走开,跑过去提醒本和艾米丽。
杰克在穿堂里赶上那两个伙伴。“还没有结束!”他叫道,“我刚才听到他说话了。他没有永远地离开。”
“呃,是没有,”本也认同,“但一千年的时间很长呢,杰克。我想从现在开始,卡玛佐兹又要被禁锢一千年了。”他转向前门。
“不,不,你没明白,”杰克急切地想解释清楚,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那仪式也许做得不当。卡玛佐兹会回来——比我们想的要快。我在脑海里听到他的声音。还有那个雕像,雕像的眼,两只眼发着红光,还有,还有....”
“冷静点,杰克,”艾米丽轻轻地安慰他说,“你不过是太紧张了。我们亲眼看见卡玛佐兹飞进深渊里。我认为他不会回来了。”
“但是——”杰克还想说什么。
“艾米丽没说错,杰克,”本也插进话来安慰他,“我们都亲身经历了这件相当吓人的事。那是你的幻觉,就是这么回事。”
杰克叹了口气。他也希望他们没说错,他的压力太大了,吸血恶魔最后对他发的毒誓只是想象出来的。但他深知,那根本不是他想象出来的。卡玛佐兹可能还没走,杰克确信,驱魔只是一个临时的解决办法。而且,他还意识到在这一刻劝说两个朋友没有任何意义,便摇摇头跟他们走出那座房子。
阿登斯耐普教授穿着长长的外套,戴着破破烂烂的高顶礼帽,正坐在大门外的栏杆上。杰克本和艾米丽走下台阶,他站起身,用伞顶了顶帽檐,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眼镜又滑到鼻尖上了。“你们在阳光下走过来,按照自己的意志离开这里,看起来,你们成功了!”他兴高采烈地说。
“您怎么知道我们上这里来了?”艾米丽问。
“我亲爱的姑娘,你们还能去哪里呢?”阿登斯耐普答道,“想到你们把我甩到乐趣之.外...呵,..为什么?”
“教授,”本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们没。”
阿登斯耐普向他摆摆手,没让他再说下去。“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孩子。换作我也会这么干的。”他一只胳膊揽住本的肩膀,另一只揽住杰克,“我为你们而骄傲。”
“本受伤了。”艾米丽告诉他说。
本惊讶地看着自己烧伤的手。那会儿,他完全忘了伤痛。手掌上已经血肉模糊了,满是红肿渗血的伤口。
“啊?天哪!”教授轻轻托起本的手,拉起袖子,“你的手指还能动吗?”本动了动,痛得缩了一下,他还能动。“很好。”阿登斯耐普取下,做成一个吊腕带,“得敷上冰,让人清理一下伤口再看看。这可是个高贵的伤口,小科尔。高贵的伤口啊。”
“我可没感到有多高贵,”本嘟囔道,“只是疼,而且比起陈……”
“好了,我想你们这几个年轻人该回家,一切都结束了,”教授打断了他的话语,“我叫辆出租马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