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云峰县开始下雨。
烟雨朦胧。
配上城外远处的青山,多了些莫名的斑驳萧索之意。
街上行人纷纷加快了回家的步调。
摊贩匆匆结束买卖。
或就近躲入酒楼,或撑着油纸伞在雨中飞奔。
唯独一个年轻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着一身黑衣。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
腰间有一把样式粗糙的长刀。
年轻人走到一钊医馆门前。
抬眼看着在门口和雨水一边较真,一边努力撑开遮雨棚的漂亮姑娘。
还有坐在内里,枯瘦如骨,哭笑不得的看着朝漫天雨幕骂骂咧咧的孙女儿的老郎中。
年轻人驻足片刻。
朝医馆而去。
“嗯?客观可是要看诊或者抓药?”
“抓药。”
年轻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同时将嗓音变得沙哑了些。
梅朵觉得这人有点怪,又有点熟悉。
但闻到这人身上散出的酒臭味,也没了深究的心思,转身就要去药柜后面。
却在这时。
年轻人突然出手,敲在了梅朵后脖子上。
梅朵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只觉一疼,随后陷入昏迷。
梅一钊眼神一凌,可又极快的变成茫然。
年轻人自然也没放过了他。
只是力道稍微小了些。
梅一钊两眼一翻,和自家孙女一样,昏倒在地。
雨幕里的景象很模糊。
这边的事还没有人发现。
年轻人翻箱倒柜了一阵。
找出几个用纸包好的白色粉末,便装进兜里,转身离去。
他再次没入雨中。
只是他不知道。
他前脚刚走,那老郎中便睁开了眼睛。
还轻轻叹了一声。
年轻人在雨中行走。
路过一些低洼地。
被积水湿了鞋裤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走啊走。
终于在阴森的地牢门前,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解下斗笠。
露出一张年轻又俊朗的脸。
只是此刻他的脸色,在淡然中又透着清冷。
在地牢门口当值的衙役似乎认识他,而且应该还比较熟悉。
没有过多的盘问,年轻人便入了地牢。
但腰间的长刀还是被卸下了。
地牢里,也分区域。
像詹诚自缚的地方是在南区。
那里都关着些小打小闹的犯人。
而年轻人前往的北区,则是一些颇有实力的人被关押的地方。
这里很干净。
每一间牢房都相当于一间小屋。
有独立的厕所,还有铺了棉絮的床榻。
“金河…”
一个娇媚的妇人,深情的望着对面牢房里的公子。
“别担心,明日寅时,便是你我携手高飞之时。”
公子很自信,面带笑容的安慰。
“嗯…”娇媚妇人,欲语还羞。
对面的公子,才是她一直想寻的良人呐。
她摸着小腹,娇媚的脸上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想着想着,她竟有些痴了。
咚咚咚。
负责送食的衙役来了。
衙役戴着帽子。
在烛火和阴影中,让人看不太清他是何模样。
他端着托盘。
托盘上不仅有肉,还有一壶好酒。
“紫薇,来,先吃些东西,明日才有力气与本公子双宿双飞呀…”
“哎呀,金河,你好坏…”妇人娇嗔。
风情万种,眼里全是爱意。
衙役就像木头,对这二人之间的调笑没有任何反应。
待年轻的公子和那娇媚妇人用完饭。
衙役收拾了一下,继续端着那托盘离开。
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个字。
“金河,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衙役有点奇怪?”
娇媚的妇人,终于不用再称呼衙役为差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