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好可怕...龙安琪心里惴惴。
她已经换下了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也解下了那把造型夸张的大剪刀。
此时的她,小脸白白的坐在裁缝铺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
“敛气符一下子就毁了两张...”
龙安琪看着桌上的两片...好似被水泡烂的黄色符纸,欲哭无泪。
魔宗,不对,准确说是森罗门。
虽然底蕴深厚,乃是很多很多年前魔道三十二宗唯一传承至今的魔道宗门,但时至今日,早已大不如前。
所以,算不上太珍贵的敛气符,对现在的森罗门来说,也是用一张少一张了。
这敛气符可是进口货,买不起了啊...
龙安琪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少宗主要知道了,我该怎么交代呀。”
她很愁。
如果那鲸吞山河图还在,倒也能补回敛气符的损失,说不准少宗主还会降下赏赐。
毕竟森罗门内,能拿得出手的武功心法什么的,几乎没剩什么了。
而现在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血本无归。
另外更重要的是!
那典史官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能在六品武者眼皮子底下跳舞都不被发现修为身份的敛气符,直接就损毁了两张。
这说明,至少是三品境界以上的高人,才能只通过气机感应,便可破除掉敛气符的收敛起息的效果。
让她无处遁形。
三品以上的典史官...怎能不让她心惊。
犹豫了好一会儿,龙安琪还是不得不从身旁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拧出一枚通讯铃铛。
“这是最后一枚了...”龙安琪委屈的都哭了。
她受命潜伏云峰县已经有些年了。
目的,少宗主没有说太多,就是交代她在隐藏好自身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查探某种千年前的传承。
她都还能记得那位气宇轩昂,颇有大帝之姿的少宗主,为了那千年前的传承,朝着她露出的希冀之色。
那传承,乃是我森罗门重新崛起的希望...这句话便是那位少宗主说的。
可惜,这么多年了。
别说那什么千年前的传承,她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维持的很勉强。
一间小小的裁缝铺,就靠着给南城的普通人家缝补些衣物过活...要不是那牛施粥坚持每日清晨大开粥铺,慷慨施粥,她的日子估计还会更难捱。
然而,牛施粥居然死了!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的她那个气啊。
就只差背着大剪刀冲进大牢,生碎了那对狗男女。
还我粥来...
同时,她也对半路截杀了那对狗男女的,名为陈彻的衙役生出好感,还不惜为此耗费了一枚通讯铃铛。
将陈彻的‘义举’,添油加醋一番,报给了少宗主听。
她原以为少宗主会对那陈彻感兴趣,甚至亲自出面,招揽他。
谁知少宗主很生气,在铃铛的另一头对着她便是一顿训斥。
魔道中人,讲个屁的义举啊!
你竟然为了这么个人,浪费一枚通讯铃铛,真是气煞我也!
龙安琪当时委屈极了。
为森罗门招揽人才,不也是少宗主心心念念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