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某个衙役,瞪着微黑的眼眶,看着这里,又暗道一句可惜。
只是,等他看见那年轻的捕快,身后跟着好些小厮拖着一应物资回到这里时,他傻了。
那些小厮自然不能靠近陈彻所在的地方。
所以很多东西都是由那位年轻捕快亲自搬过来,再吩咐守在两旁的衙役一起,送到陈彻手里。
眼眶微黑的衙役便是其中之一。
没过多久。
陈彻看着自己亲自动手搭建的临时生活住所,很满意。
床有了,椅子茶台也有。
生火做饭的工具,还有菜肉足够他未来的几天,不用离开这里半步,便可自给自足。
他倒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而是他既然答应了邹汉升,要将这里守好,那就自当尽忠职守,不打半点马虎眼。
反正也没几天了。
眼眶微黑的衙役心中有些难受。
到了夜里下值,他咬牙又乔装一番,誓要与陈彻刚到底。
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一夜过去,他顶着更加黑了的眼眶,再次换上衙役服,随着同僚来此当值。
嗤啦。
肉进油锅的炸响声响起。
他偷偷偏头看去。
陈彻正在做饭…爆炒牛肉,还有孜然烤羊腰。
他吞了口唾沫,心中发狠,不就是肉么,老子又不是没吃过。
是夜,他又来了。
翌日,他又来了。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也是他连续高强度工作的第三天。
同僚都奇怪地问他这是怎么了,精神为何这般萎靡?
他随口答道:一夜八次郎。
大家伙都奇了,八次可是个苦差事,不是谁都能做,也不是谁做了就可以成功的。
他不愿多说,因为真的好累好困。
而且最关键的是,随着他身体变得虚弱,罩在脸上的易容术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另外,他顶替的原衙役,随着时间愈久,尸臭味难免就会散出去,从而引来他人的探查。
今天夜里,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就不信那位神秘的陈典史,还能一点破绽都不给自己。
他暗暗给自己鼓劲,再次乔装一番,又回到了这里。
陈彻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就窝在地窟入口旁边,哪儿也不去。
到了第二天清晨。
陈彻刚刚睁眼,都还没起身活动下筋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惊呼。
他没想过出去看看,但那年轻的捕快却带着邹汉升的口谕赶了来。
“县尉大人要见我?”陈彻有些意外。
仔细算算,陈彻才恍然,今日刚好是第七天,难道府城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这么想着,陈彻也是这么问的。
“这个…”年轻的捕快也不知道。
“行吧,我这就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记得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陈彻交代完,稍微用水洗了把脸,便带着缩回小奶狗模样的未来离开。
等他出了黄家原来的大门残骸处,就看见地上直挺挺躺着一名衙役。
这衙役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只是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身旁的郎中也摇头叹道:
“身心皆疲导致心脉梗塞,诸位差爷,是小民医术不精,无法救了…”
围在旁边的衙役们都悲伤的叹了口气。
陈彻也对地上的那位报以深深的惋惜之意。
过劳死,在任何地方都值得让人惋惜。
“…诸位差爷,冒昧一问,他真的是一夜八次吗?”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唉…”
陈彻收回自己的惋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