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郁,乌云翻滚。
四周的荒野,响起吓人的呜呜声,那是风刮过灌木丛和石缝的声响。
就连树木都变成了骇人的黑色怪影,在风的肆虐下,怪异地摆动着。
谭纵用尽力气,才挥剑斩断面前的一根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盔荆蔓藤。
接着,他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一样,右脚发力,猛地朝地面一点,迅速扭转身体,提剑抽身后退,与斩断的盔荆拉开距离。
伴随着一道黑影呼啸而过,那根被谭纵斩断的盔荆周围衍生的几根韧性十足的枝丫,宛如凌厉的长鞭,堪堪从谭纵的头皮擦过。
尽管他已经提前规避掉了危险,但望着蔓藤上一个个宛如铁钉般的尖刺,还是不免吓出一身冷汗。
第二颗盔荆被成功砍伐掉,谭纵艰难的拄着长剑,站在原地休息。
缓了片刻,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血迹,如释负重般的将武器随意的丢到地面上,然后仰面躺在满是荒草的地面上,望着乌云遮月的夜空,调整急促的呼吸。
自夜十方离开的那一刻起,他都一直在坚持不懈的砍伐盔荆。
正如谭纵所预料的那般,砍伐盔荆的训练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糟糕他妈给糟糕开门,糟糕到家了。
他本以为凭借手中把这品质不俗的长剑,可以为自己的训练,提高不少效率。
谁曾经,这柄剑极其古怪。
从表面上,八面剑刃寒光烁烁,锋芒毕露,然而待谭纵运转法力,加持于剑刃之上,挥剑斩下的瞬间,方才发现,以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将此剑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因为他加持于剑刃上的法力越多,此剑就越锋利,不然的话,此剑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下,甚至还不如樵夫手中的一柄柴刀。
正是这个原因,致使他花费五六个时辰的时间,也只不过砍掉两颗完整的盔荆而。
一整天的砍伐工作,清除的面积好躺不下一个完整的成年人,想要在方圆八百里的盔荆谷开出一条道路,简直难以想象。
此刻的谭纵,全身酸痛,额头的於伤还在渗血,甚至双脚都无法站稳,就连手心都磨出一颗颗豆大的血泡。
由此可见,他如今的体质是到底有多么的差劲,恐怕连同龄女子都有所不如吧。
在最初的砍伐中,甚至挥砍两三下,都被累得气喘吁吁。
当然,若仅仅只是砍伐盔荆,对谭纵而言,倒也能够通过积少成多的方法,慢慢坚持下来。
然而夜十方并未跟他交代过盔荆的生长特性。
这些又黑又粗、还布满尖刺的盔荆,其坚韧程度暂且不提。
最让谭纵感到胆战心惊的是,盔荆向四处蔓延开来的分支,就好似一根根绷紧的铁丝。
若是谭纵在砍伐的过程中,将其斩断的话,就很有可能像刚刚那样,在惯性的作用下,宛如凌厉的长鞭,呼啸而过。
这让谭纵不禁暗自感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
他虽然饱读诗书,掌握着各种普通人都无法接触到的知识,然而书中却从未跟他讲述过盔荆的这些奇怪特性。
以至于在他粗心大意之下,竟被一根拇指粗细的蔓藤,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额头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当时的谭纵,直接被抽得眼冒金星,躺在地上缓慢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让他不禁暗自庆幸‘九息服气’这门无上妙法。
尽管此刻的他,对于‘九息服气’的修炼,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甚至修炼的时间都不到一天,但仍旧印象深刻的感受到了这门天罡道法的强大之处。
在被蔓藤抽中额头,导致意识模模糊糊之际,若不是他微意守于丹田,暗自运转‘九息服气’的吐纳炼气之法,令周围的天地元气进入体内,又涌遍全身,为他治疗伤势,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由此就能够看出,夜十方选择让他在此砍伐盔荆的目的,除了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外,恐怕还是在锻炼的闪转腾挪。
毕竟,他这可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训练,倘若稍不留神,就很有可能丧命于荒野之上。
不知为何,谭纵有种莫名心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