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稍加思考,爽快道:“把东垣送给张杨,以表修好之意。”
“给张杨?”一言未发的舅舅呼衍和勒坐不住了,“这不是养虎为患?”
刘豹低头抿了口茶水,指指郝昭。
“大王高明。”郝昭心情大好,对着呼衍和勒解释道,“张杨借着群山天险,又有箕关守护,对咱们来说就是个铁王八,他不伸头,我们也奈何不了他,既然东垣咱们没法占,不如当饵引他出头,哪天再翻脸,总得让他吐些东西出来。”
呼衍和勒了然,有些佩服地看了刘豹一眼,插话道:“须卜骨都侯愿进献战马三百匹,同时遣女儿与大王结成姻亲,以示修好之意思。”
“噗!”刘豹喷了一地。
栾鞮部先前摇摇欲坠,压根没人瞧得上他们,否则刘豹也不会只有蔡琰这么一个汉家阏氏。
现在盛名初显,开始一个接一个想送闺女了,舅舅家的曼歌,宇文部的继母,现在又来须卜部,后面不知道还有哪个。
正如宇文阏氏说得那样,她们更像是外交官,怕是将来一部娶一个都有可能。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刘豹有自知之明,他可不是什么“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岛片奇男子,不如从利益出发勾连各部,也比通过女人联系来的靠谱。
“那个……”呼衍和勒欲言又止。
说到联姻,刘豹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赶忙岔开话题道,“女人就免了,马收下,另外我让蔡……阏氏修书一封,我要做战马的生意。”
三百匹战马价值四五万石粮食,算得上是巨款,足见河套地区形式紧迫。
和勒拧眉看着刘豹,胸部起伏不定。
郝昭察觉气氛不对劲,赶忙喜道:“这个好,围城必阙,守城必野,咱们培养一只精锐骑兵,即使守成,也是受益无穷。”
“北方的探马可有消息?”刘豹看向和勒。
和勒神色复杂,最后叹了口气,“宇文氏出了员猛将,善使长枪,能骑善射,已经打入河套,诸部正在围剿,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
说到宇文猛将,刘豹忍不住想到那只差点送自己上天的狐狸精,心有余悸。
郝昭看了眼刘豹,提醒道:“并州属袁绍节制,刺史是他外甥高干,精兵数万,现在坐山观虎斗,但不可不探查动向。”
和勒对着郝昭点头,继续盯着刘豹。
他的女儿呼衍曼歌过年十五,哪怕是讲究颇多的汉家女,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何况自己早早就把闺女送到刘豹身边。
刘豹揉下太阳穴,对和勒道:“增派探马,若有变数,即刻汇报。”
郝昭见和勒不答,抢先道:“遵大王命。”
谈判的事告一段落,下一步就是迁城平阳,坦诚讲,辖区六县本就缺乏治理,现在又多出四县,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很忙碌。
曼歌从陭氏回来,带了一封书信。
是侯选托曼歌写的,他已经带着李堪离开陭氏西去,据说程银先走了一步。
刘豹有些惋惜,李堪不说,侯选程银对于安定陭氏贡献巨大,此时“离职跳槽”,他心情很不好。
打开竹简,里面写着,“图谋者非张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