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仿佛被拉长,短短几秒,却又好似因为气氛的极致紧张而拉长到了数息。
下一瞬,秋水安的身体就像是一道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弹射出去。
寒光在半空瞬息一闪,带着利刃的银光,劈头盖脸朝着原长戚斩去!
“我先杀了你这个满口谎言的死骗子,再同白妤解释!”他怒吼一声,灵气也像是携带着惊天怒火一般,引动了周遭的灵气,轰然冲击这这片地方。
原长戚漆黑的瞳底闪过一丝讥讽。
寒剑的利刃极快,已经压在了他的颅顶。而他却不闪不避,任由身体被五颜六色的灵气所包裹,在两人之间自成一片小隔间。
‘隔间’完全遮掩住外面二十多道视线时。
原长戚蓦地抬眼,对上了秋水安的眼睛。
刹那间,周围一静。
秋水安心中悚然一惊,那一刻,他的心头就像是被一层不知名的阴霾所覆盖,整个人灵魂都为之一颤。
恐惧。
源自灵魂中的恐惧让他手指僵住,刀刃已经贴上了原长戚的发丝,只要再往下一寸,就能彻底斩开此人的身体。
可他却连一毫米的距离都动弹不得。
眼白中的红血丝越来越重,就像蛛网一般飞快蔓延,秋水安死死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一缕缕滑下,他用尽全力,才终于挤出几个字。
“你究竟,是,什么,人……”
原长戚对他的一切异样都视而不见似得,竟然还矜贵地作出回应:“一个路人。准确的说,路过来看看戏的路人。”
“你对白妤,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你……”
“你还真是执着于这一点,”原长戚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也轻飘飘的,“光听这些的话,我险些都要以为你真的喜欢靳白妤,不,深爱靳白妤,为她可以不顾自己似得。”
“我当然!”
“好了,这些无用又没有技术性的情话你还是留给靳白妤听罢,我还挺想看着你们这对‘怨侣’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呢。”
原长戚脸上闪过一丝明晃晃的兴味。
这种将他人的痛苦生活和感情视为自己娱乐的人,令秋水安毛骨悚然。
但他不愿认输,纵然牙关已经溢出一行血丝来,他也依旧嘴硬。
“总有,总有一日,我会让白妤看清你的真面目!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原长戚丝毫不怒,反而加深了几分笑意,“至于现在,你运气不错,撞上我今日心情好——就让我亲自教你教你,什么才是有用的戏码吧。”
秋水安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还未反应过来,周围仿若凝滞的空间就瞬间又流动起来。
风声,说话声,惊呼声,暴喝声,和一道道法器祭出的声音,一股脑灌入耳中。
他眨了眨眼,才觉自己终于能动。
手中剑刃下意识往下一落。
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看着一道血线飞出,刚刚那个随手就自凝了一个小空间的人竟然在他眼前倒跌出去,狠狠撞在了靳白妤的怀里。
——他们什么时候换的方向?先前明明是他自己背对着靳白妤啊。
这是秋水安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随即他又想:这人在干什么??
他明明可以信手杀了自己!
秋水安一脑袋浆糊的站定,脸色还在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