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之言,”众人敢怒不敢言,周赞廷却是有恃无恐,放声大喝道:“按陈大人这般弄法,大明的税制法度就完全乱套了,我且问大人,不经下级衙门,那该归下级衙门的税金怎么办,要知道,地方上的税金,除一部方上缴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要入地方库,供作地方用度的。”
“那是正税,辽响是朝廷用来抗鞑的,地方没理由留本金。”
……
陈渊也只是想威胁乡绅而己,并没有真要砍掉基层的收税权,其实此法要是真的实施起来,面临的难度也不小。
而周赞廷确实感到了威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稳重,开始与陈渊大声争辩,明显是乱了阵脚。
两人辨了好一会儿,谁都说服不了谁。陈渊也不急于今天就从他们口中敲到钱,所幸道:“我看今天是商议不出什么结果了,就到这吧,各位先回住处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来议。”
于是众人三三二二起了席,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衙门,周赞廷临走时回头问了陈渊一句:“这直收税赋之法到底是洪大人的意思,还是您陈大人的意思。”
“非洪大人之意,也非我之意,是时势之意。”
“哼!”周赞廷冷哼了一句,不是很甘心地跟着各乡绅回到了客栈。
在白天商议加响的会议之中,除了其他各地的乡绅外,还有榆林本地的富贾,盛世鸣就是其中一员。
榆林为军事重镇,地方田地多是军田,属于本地富贾的民田并没有多少,辽响的加征对他们的影响很小,他们从中得利也是甚微,所以对此事并不上心。
以盛世鸣为例,他的家产多在商业一途,本质上是属于商人阶级,与周赞廷那些地主们还是有些区别的。他也跟着参加会议,纯粹是抱团取暖,期望得到周赞廷他们的政治庇佑。
这天回到家中,盛世鸣刚想打发人关好门窗,准备休息了,突然下人来报,说周廷赞等人来访。
“快快请进来。”盛世鸣不知他们深夜来访是何目的,只好匆匆准备着接待。
“哈哈哈,广泉,这么晚前来拜访,真是打忧了啦。”不一会儿,一群人从黑暗中走了进来,为首者正是周赞廷。
“周老能来,鄙人荣幸之至,何来打扰二字,各位快快里边请。”
于是众人跟着盛世鸣来到正堂,围着周赞廷坐成了一圈。
“广泉,你对白天之事怎么看?”刚刚坐定,周赞廷就对盛世鸣问道。
“这辽响与耗羡加征,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那陈渊咄咄逼人,凶名在外,我看是不好弄啊。”
“什么凶名在外,不过是仗着杀了几个毛贼,在我们面前逞逞威风罢了。要不是周老宽宏大度,岂容他在那嚣张跋扈。”
见有人吹捧自己,周赞廷连忙正了正身,“要治陈渊小儿,我只要给我京师好友修封书信即可,不过能尽量不麻烦别人还是不麻烦的为好,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这也是我的行事之风。”
“可到底要如何让陈渊停止他的疯狂行为呢?”盛广泉又问。
“呵呵呵”周赞廷笑了一阵,不紧不慢地说:“广泉啊,你说为官者最好什么?”
“最好?难道是钱。”
“你讲的只是某一类官,当官的真正是好贪。没有官员是不贪的,钱、名、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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