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鬼话,云涯儿自是不信的,只是这杜远并不知晓真相,忽然作此让步,肯定也是心怀鬼胎,何不将计就计,先假装答应他,等脱身了再说。便回喊道:“其实我与那个妹子也没什么交情,只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故意讨好而已,现在事已至此,你要是肯放过我,我又有什么好追究的?”云涯儿此番说来,却也不假,也算是真情流露,杜远自然听不出什么虚情假意。
但杜远毕竟还是有些心虚,即便他说得千真万确,也决计不会给云涯儿离开自己视线的机会,放他离开更是绝不可能。但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仅凭三言两语,就想骗取那小厮的信任,也是痴人说梦。又细细想来,却察觉自己似是见过这小厮一面,便立刻问道:“昨日与我一起押送粮草之人,可是你?”
云涯儿大惊,没想到还是被认了出来,这杜远之前出现就是为了询问冒充黄巾贼之人,倘若真是他发现了自己冒充黄巾贼才穷追不舍,那楚阙岂不是自己连累的?他不敢再多想,便拼命摇头解释:“你认错了,不是我,我没押送过什么粮草。”
为表诚意,杜远并未拆穿,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并非这黄巾之人,只是扮得久了,便以为自己是了。你可曾听闻张角得一奇书而医治天下的故事?我便是仰慕大贤良师之德故而慕名而来。现在取了信物,正欲投奔在南阳举事的张曼成,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杜远花言巧语,真假参半,以为能取得云涯儿信任,再伺机将他杀了,却不曾想云涯儿并不知道张角之事,假冒黄巾也并非有心为之。说完了便拿出了之前收起碎布,亮于身前。
上面所写何意,云涯儿自是看不清楚,但却认得此布,原以为只是废弃之物,却没想到竟是黄巾军的重要信物,现如今落到杜远手中,必定有什么用处,便询问之。杜远听了,又是狂笑三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正是我等出头之日,你若不计前嫌,与我共投黄巾,何愁功名利禄!也不必为了一女子与我争斗于此,丢了性命。”杜远之言,终究还是表露了心声,却隐藏了杀意。
原来黄巾军起义之事是真,张曼成早已连夜起兵急攻南阳,故而官军扑了个空。现在黄巾军正是用兵之时,并不会进行严格审核。杜远料到现在自己可能无法单独到达南阳,故而希望能够骗取云涯儿信任,等到了南阳再说。为了进一步笼络云涯儿,杜远趁其不备,忍着脚痛突然几个健步冲到云涯儿跟前,将那写有字的碎布递给来,说,“我自知失手杀了那女子,现在追悔莫及,兄弟可否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若是我不幸死于路边,你大可自己拿此投奔黄巾。”云涯儿不接,杜远硬塞,终是推辞不过。
接过碎布,云涯儿却是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这杜远想要利用自己,那自己为何不也利用一下他?在这战乱年代,没有一两个高手在身边,怕是在回家之前,就已被盗贼杀了。不如就此和他一起前往黄巾大营,那黄巾军虽然愚昧,却也作风正派,不似普通流寇,怎么也比自己独自逃亡要好,至少也不能让杜远此刻折回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