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动作如此自然,众逃兵这才略微相信,围于云涯儿四周仔细端详。见得这少年相貌平平、身材瘦小,从上至下也未显出一丝妖邪之气,与楚阙比起来,简直平庸至极。便料想云涯儿并非真黄巾贼,亦或是学艺不精,总之,战场之上,从未见过如此少年,故而那懂得妖术之人必是黄巾贼中杰出之人。
见众人仍是迷茫不已,楚阙自觉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便向众人问道:“你等可懂兵法?”果然众皆沉默,无人应答。此刻楚阙心中却已明了,想着这些原来是些山野村夫,定是中了那黄巾贼的疑兵之计,这才听信传言,不攻自破。如若不亲眼再见计策被拆穿,此番阴影怕是终生难去。
幸而乡勇与那黄巾贼并无直接冲突,勉强还是能够收为已用,哪怕只是壮壮声势,也有利于日后的招兵买马之事。便拱手行礼,试探道:“不知诸位愿否暂且栖身于在下麾下,互相抱团取暖一阵,待到战事平定,各位亦可告老还乡,归隐田园,楚阙定不为难。”
因是第一次招募属于自己的部下,楚阙此番显得极为认真,举手投足,皆显大将之风。如此这般,确实令众逃兵心有所动,只是仍旧碍于其女子身份,不敢轻易答应,踌躇不已。此种情形,对于楚阙来说,并不陌生,只恨自己未能生得男儿之身,因而就此作罢,又言:“既然诸位还有些许顾虑,思念家中亲人,那楚阙便也不好再劝,我且先领你等摆脱困境,再作告别罢。”
语毕,众人脸上尴尬之情又因得楚阙承诺而稍微喜悦了些,不免又对楚阙恭维了几句。尽管楚阙神态举止依旧沉稳,云涯儿却能感受到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愁之息,正如与廖化诀别时一样。便又不由自主的像平时劝说周仓将手伸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终是抱着差点被拧断的右臂,委屈巴巴地坐于地上看着已经好些了的楚阙。
随后,楚阙便唤众人围成一圈,自己立于其中用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奈何林中之地长了些草,痕迹并不如沙土明显,她自己却全盘不知,仍是眉飞色舞、侃侃而谈。云涯儿只能从逃兵的面色上看出,楚阙的规划似乎并未被众人接受。而后逃兵们执意要往南逃往荆州,楚阙却也坚持北上,并用张曼成声势浩大之事吓唬众人,逃兵便又改口要往东去,难以达成一致。
争执之中,方才经过那群人马却又突然卷着满天沙尘折返回来,逃兵再次吓得四处逃窜,却被楚阙喝住:“如此声势就已将你等吓破了胆,往后战若是事频频,你等还要不要活了?”逃兵羞愧,只得退而掩藏于树后,观察远方动静。
只是这次,那群人马确是奔此处而来,逃兵们终是不敢犯险,还是逃走,只留楚阙和云涯儿还在原地。气得楚阙怒目圆睁、呲牙咧嘴,骂道:“幸亏未招募到这些草包,否则我一世英名难保矣!”
随后便见那群人马于不远处停下,只有一人御马进入林中巡查,一眼便望见了二人,并向其喊道:“你等,何人?”
“姑奶奶名唤楚阙,是活跃于荆州一带的乡勇,你又是何人?”楚阙见来人并不客气,加上心中怒火尚未消退,也朝那来人呛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