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一道稍显中性的女声响起,话语间带着丝丝惊惧和痛楚,是葡萄牙语。
路明非低头望去,看见一大片烧的微红的肌肤,肌肤上道道纵横的伤疤痕迹正在消弭。
此时二人姿势成搂抱状,一大一小,和路明非之前制敌的方式如出一辙。
路明非把对付第一个虫豸的手法复刻在了这个混血种的身上,捏碎了双肩,双手一上一下,右臂扼住脖颈,左臂环抱小腹腰间。
药池的药力之前已经被路明非强行吸收了一阵子,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是普通混血种能碰触的。
如果不是忍痛能力强,那只能说明一点——
她在来之前就受了伤。
这个女人幸运地选择了这个颜色异常的水池做遮掩,但不幸的是当场被逮住了,就像主人家抓到刚要拿麻布袋装满财物的大盗。
“怪不得你恢复得怎么快……”
女人感受着肩膀处的搔痒,那是伤口不断愈合的声音,明悟的同时,心也不由层层坠落了下去,来晚了,若是在那时候就......不对!这样的怪物真的能被杀死么?
“我输了,杀了我吧。”
“......你跟马库里奥什么关系?”
路明非若有所思,想起了那种熟悉感的来源,虽然交手只有数秒,但很明显,这俩师兄妹肯定都受过同一位老师的教导影响。
他们的战斗风格,呼吸间奏,发力技巧......都透露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
女人没有回复,只是脸色涨红,血管突突地拍在满是肌肉的大臂上,就像林黛玉之于垂杨柳。
“噢噢。”
路明非明了过来,立即将右手手臂稍微松了一些。
“我叫贝宁顿·杜兰特……特诺,勉强算是他妹妹。”
女人缓慢吐着词,剧烈的疼痛让她不时发出毒蛇一样的嘶鸣声,潜伏着的,极富攻击性。
“这个姓......亲妹妹?他确实说过他有个妹妹,你是来寻仇的吗?但我不记得我杀了他。”
路明非只觉一股馨香钻入鼻腔,不动声色地开始凝神屏气。
“寻仇!是,没错!都是你,都是你最后没有杀了他!我在台下看得分明!你最后那掌只是刚好触碰到了他的心脏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难以理解!难以理解!”
“都是你,都是你啊啊啊!!!”
“害得我还要亲手把他杀了,对!你才是凶手!哈哈哈哈!!!”
女人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空中点点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的液体纷飞,路明非皱着眉摇闪一一避过。
“别再笑了,遗言就是笑声那也……太悲伤了。”
是低沉的腹语。
女人在空中愕然望去,只看见一个安静如水的面部轮廓,看不清神色。
“啪叽……”
女人摔落在防滑地砖上,滚了几圈后咳出一口黑血,再起不能,那层浅浅的深褐色的短发扣在上面像一只孤独的刺猬。
路明非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爱恨纠葛、恩恩怨怨,只是松开了要绞杀她的双手,将之扔到岸台上后,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
这药池对重塑筋骨有特攻,但解毒显然不是强项。
路明非只能全身运力,把他的两手手臂,甚至腰腹胸膛上都出现的如碘伏晕开后的深紫色痕迹全部用力驱赶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