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接完血,顺着气味儿闻了过去,虽然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气息,湛兮还是闻到了那种香味儿,之前在安定庵时自己为织染配的诱发小岱遇刺时匕首上淬的毒毒发的香料。虽然当时不知道织染为何一定要让小岱毒发,可是她知道那种毒不会致命,只会让中毒者受些苦罢了。突然想起,就是小岱遇刺后回来给自家姑娘换的血,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个阴谋,织染真正想害的不只是小岱,还有重玄。
“这怎么可能?”
湛兮瘫坐在地上,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渊兮苦笑了一下,也随之附了一句。
“是呀,怎么可能呢?”
帝先以为她们是在说自己,顿时感觉自己已是百口莫辩,如今一人昏迷,另外两人已经像是懵了一般,清醒的也只有自己罢了。帝先从渊兮怀里接过重玄抱了起来,没入雨幕里。
“渊兮,赶紧追过去,姑娘身子弱不能这么淋雨。”
湛兮反应过来时帝先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样的雨始终不似年前那场,好在姑娘不会消失了踪迹。渊兮跟湛兮拿起伞追了出去,对于重玄她们各怀心思,护着她的心却未曾变过。
煮雨阁内已是拥挤不堪,渊兮二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发现帝先已是全身湿透身上尚且滴着水站在床边。孟老太太坐在床头的凳子上,为重玄把着脉,一直未曾说话的她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意识到力道有些重,孟老太太将手收在腿侧,回头看着刚刚挤进来的消息。
“玄儿的身体一直有你看顾着,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她的脉象怎会如此?”
孟老太太强压着怒气,声音低沉有力,眼神似是一道光剑一般,扫过众人时无一不低下头不敢直视。渊兮拉着湛兮跪了下去,下过雨后的地面很是湿滑,虽然是在屋内,地面上被猜得脏乱不堪,渊兮湛兮的裙摆上满是污泥。刚才因为追得急,头发已经被打湿,连同身上也普通帝先一把滴着水,看着甚是可怜。
“老太太,湛兮失职,如今湛兮不会为自己辩解,还望老太太宽容一二,等到姑娘好转之后,湛兮听凭处置。”
孟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只是过于心里,如今想来就算是重玄身体真有什么不适,也不可能让湛兮告诉自己。这个孩子对她虽然掏心掏肺,但是对于自个儿的事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么孝顺的孩子真的不像是认养的,倒是跟亲生的一般无二。
“你俩起来吧,刚才是我失态了,只不过一时气急而已。要是这丫头铁了心不让我担心,你们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实情?如今都这般了,难道你们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衷心故好,只是一味的愚忠害得自家主子命丧黄泉,恐怕也不是你们想看到的情形。”
湛兮刚想开口,被渊兮在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孟老太太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就着可心的手站了起来走出了煮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