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豫也是盛怒未消,丢掉了宝剑,笃定的回绝道:“宁缺毋滥,此人行迹颇为可疑!在那江陵伊氏门人未到之前,别指望本将会对这个伊瑾有什么好印象!”
“好,我不跟你说,也说不过你!”宇文欣对这位兄长很是无奈,气急败坏的留下了句“你我兄弟就等着被人家夷族吧!”之后,便赶忙出了玉露厅,下得楼宇,乘着马车追了过去。
回来的路上,徐衾若有所思的坐在车轿内置正席之上,想起刚刚的事情便心有余悸。
一旁焦绰关切的问:“主公刚刚为何不显露自身武艺,却偏要行那铤而走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之事?”
徐衾听完这话,苦笑一声后转首看向了焦绰,一本正经的回应:“我骨疾未愈,奇经二脉又受了损伤,真真是无法运转功力,是以才会因祸得福躲过一劫,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大难临头我还能装的下去吧?”
……
建康街头贴满了抓捕一个孩童和江左绝色段锦娘的布告,就连乡野之间都不时能够碰得到一队队巡查搜捕的丹阳尹府兵。
方惑的日子并不好过,大病刚好便要继续忍受着早晚二十个玉拂尘的伺候,白日里还要引着手底下的人去追捕那个被一方锦缎就给接走了的段锦娘。
不知挨了多少苦恼,方丹阳的腿臂和两侧红肿不退,嘴角也微微隆起,眼中的红血丝宛如蛛网盘布,那是自从廷尉入住府邸起便夙夜忧叹的结果。
这金陵城里已经搜查了好几遭,为了免除鞭挞之苦,这位方大人干脆假意带着内廷那两个活爹要去乡下搜寻。
虽说每天吃人家喝人家还要打着人家,可是真到了要让他们干活的时候,这二位廷尉军官哪里会去真的涉足。
就这样,方惑总算是得了几日安生,留下了家眷妻小,带着数名亲随直奔城外幕府山下可渡之处追去。
日上三竿,一行人走得累了,便在距燕子矶不远的一处僻静的荒废别院前停了下来,手下为方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鹿脯和在路上买的浑白酒。
方惑颇为感动,接过后大口朵颐起来,吃到兴处,心头一酸,两行老泪竟然顺着微肿的面颊流落下来。
手下家人不解的问:“大人难得清闲,为何不好好享受,反而痛哭啊?“
“憋屈!太特娘的憋屈了!”方惑嚼着鹿脯,狠灌了一口乡村野酒,含含糊糊的咒骂道:“想我老方为官数载,几时受得如此委屈,本该到了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时候,却不想竟然受个小丫头的影响,终日饱受摧残,我……”
事实证明,让方大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太多,就在他感叹自己命运多舛的时候,身后荒废的别院中忽然间传来一阵刺耳的马鸣,刹时间激起一地烟尘。
“什么鬼东西!“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方惑也颇为震惊,抬头一看,只见一具白亮亮的马腹,头顶之上,一匹高头骏马跨栏般轻松翻过,顺着最近那处渡口疾驰而去。
方惑定睛一看,登时便如看到了救星一般,马上之人乃是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在前,一道化成灰都认识的倩影在后,不是那个自己苦寻了数日的段锦娘还能是谁?
一骑绝尘,向前骤进,马蹄落处,扬起一度黄浑。
“还傻愣着干什么!“方惑差点没背过气去,摸爬起来后气急败坏的对着手底下这些酒囊饭袋大骂道:”还不快追呀!煮熟的鸭子都在嘴边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