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过的东西多了,方愈打个哈哈敷衍过去,正想着再扯点什么东西的时候,外边忽然就闹了起来。
刘是修被人在身上踹了两脚,此刻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个鲜衣小厮抓着衣脖子狂喷口水,刘是修羞愤不已却又不敢反驳。
正在这时候,就看到自家上官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大声吼道:“这是朝廷的衙署!何人敢在这里闹事!”
方愈一打眼就看到门外乌泱泱的聚了百十号人,一个个的都大呼小叫非常嚣张,完全没把令史署的小衙门当回事。
都来了就好,方愈心中满意,脸上的神色却沉的厉害,道:“有什么事跟本官说!先把刘大人放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噗~哈哈哈”,一大片嗤笑声迎面扑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笑的格外大声,然后指着方愈笑道:“芝麻绿豆还敢自称本官,秦淮河里随便抓条王八都比你官大!”
“你你、你!”方愈被这话挤兑的不行,气急败坏:“大胆!你们是哪家的!有胆子报上名来!”
那管家洋洋得意,大声道:“你可听好了!老子是思恩侯房家!”
侯府的名头一报出来明显就看到方愈瞬间愣住了,一身的芝麻官气势全然不见,哆嗦着嘴唇道:“那、那你们呢……”
“永春侯王家!”、“新宁伯谭家!”、“阳武侯薛家!”、“武康伯徐家!”……
一个个响亮的名头在小小的令史署门前此起彼伏,听的在场的那些属官面面相觑,心里哆嗦的同时都在埋怨新来的令史大人不懂事,一来就搞出这么大的事。
正当他们闹的越来越厉害,令史方大人又明显招架不住的时候,姚广孝大和尚一脸懵逼的走出来了。
还没等他还开口,方愈就连忙走过去道:“道衍大师你可来了,这帮人仗着自己是公侯家的欺人太甚!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
“事情是这样的,下官方才检查账簿,发现这些公侯家每日里都在仓部司的粮库里支取大量粮米,已经持续多日,他们用朝廷的粮米为自己搏取……下官斗胆,认为应该立即停止给他们批粮米!并且之前支走的粮米也应该足数归还,不然朝廷的体面……”
方愈看着姚广孝阴晴不定的脸色,义正严辞的禀报到。
这帮低等下人是肯定不认识姚广孝的,那领头的还在威胁:“赶紧的!自己把条子批了把粮米送到我家粥场去,耽误了事老子拆了你这破衙署!”
这个事吧,姚广孝是必然要和着七八家公侯硬钢的,因为这些低等下人拿不到粮米不会走,而方愈和以往的令史可以批条子给他们,唯独姚广孝不可以。
即便他很想批条子……那也不可以,因为姚广孝没有爵位没有官位,他代表的不是哪个衙门,而是皇帝本人。
那你说,皇帝会因为这帮低等下人的威胁而给他们批粮米吗?
但是不批又很头疼,他们背后是整整七八家公侯勋贵,就是朱棣本人都会很难做,何况他姚广孝。
所以,面对那家伙喊着要拆衙署的威胁,方愈立刻向前一步火上浇油,指着他鼻子骂道:
“汝甚蠢,汝父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