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和城主谈话的攻防交换部分还是先行跳过吧!太过无趣的弯弯绕绕和心机交锋让我忍不住直想瞌睡,车轱辘话滚都几圈了还在外沿打转呢。一旁听了半晌的希卡莉若不是还得努力维持住飘着的状态,指定已经睡倒两小时了!
大人的世界太麻烦了!明明看上去也就长不了我几岁,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啊!
长大拒绝……等会这个不行!
不过话是这样说的,我倒也大致摸清楚了现任城主的想法。
首先,即便是明知随时都可能会有远超过往记录数量的魔物来袭,他仍旧坚持要推进庆祝庆典的举行。理由其一正如我先前所见的那般,是为了维护住孩子们的期待与笑颜,而其二……说是这样可以更好地聚集大批能够作为战力的武力持有者?
好吧,我承认这或许是个很好的想法,但为此也要损失一批作为护卫的人员,甚至还可能因此而导致城墙的守卫在战斗中陷入危急的可能性提升。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啊?!
更何况那些预备来参赛的人是否能够顺利安全抵达还要两说,半途中受到零散的魔物袭击而丢了性命的可能性反倒更大,最后是否真的会听从指挥应敌以及能否顺利抵御还是两说。
对于我的质疑,安然仅回以了一个略显冷酷的微笑,这使得我断绝了想要与他继续商讨下去的心思。
我明白了。
无论怎么说他都只是一城之主,而他需要负责的,也仅有这一城,乃至一城周边的那些人。我虽然被他尊为贵客,但那也不过是看在我导师的面上,刨除这些之后,不说参与政事的资格,就连要求他也为自他城而来的人们多加深思的立场也无。能够确信他会在真正面临灾难之时挺身当先,已经是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这话题也至此终结。
短暂的沉默后,安然邀请我到外界走走,我也刚巧想透下气,顺便看眼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而欣然答应。
城主府的后面有个伪装过的妖精住地入口,而在入口后,则是大片过于突兀的空旷之地。这是我之前亲眼见证过的。
这样说来确实奇怪,在一座城市的正中,为什么会费力不讨好地专门拦出那么一大片空地,又长久弃之不理呢?
眼看着安然踏出府邸后脚步不停地直奔那片空地而去,我也就忍不住向他询问了缘由。
“你不知道吗?”安然当时的表情十分诧异,“你现在所看到的这片过于宽阔的空地,其实就是原先世界树生长的地方啊?”
我一时间完全理解不了他在说些什么。
远处的空地光半径目测就有数千米,站在平地上几乎一眼望不到头。土质虽然松软潮湿,但却没有明显的空腔与塌陷存在,外表甚至还做到了近乎一致的平整,拿去出直接当跑马的泥地赛场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需担心每逢雨季是否会过于泥烂与蓄水问题即可。
可倘若那株遮天蔽日的巨树原先真就存在于此处,那过于发达的根系想必早已遍布整座城市的地基,一旦突然消失,莫说是这片空地了,就连城市周边的林木也都要往里滑落沉陷不少,而想要在事后巩固所有因此形成的土石壁垒所需的石土也所需甚多。
我原先以为这是有多位居住于此的法师们共同合力,在世界树突然神隐后制止了整座城市塌陷的趋势,并且在之后调用远方的山石填补空缺——这是能做到的,昔年的永安岛便是在几名深研魔导器相关的法师协力下,自海中拔地而起,一路飞升至半空,巡游至今而没能落下——可现在却说,这里的地,自那时起便一直是平整的?
“然而,事实既是如此。”
安然眺望着远方无限的空地,双手半插兜里,怆然叹惋:“人类是杂念太多,无法将自身的精神意念贴近自然的种群,仅能借助于妖精和世界树间接交流。
“可当时谁也不知道世界树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或是遭遇了什么。只知道那天一睁眼,一直给众人带来林荫、遮蔽风霜的世界树就已是凭空消失不见。而没过多久,正当我们在着急茫然的时候,向来不愿与我们过多交流的妖精们,忽然派来一名代表,说是要委托我们,务必尽快帮助她们找到世界树的踪迹。”
“……妖精女王也与我提了这事,因为世界树的神隐,她们的居住环境受到了影响,急需寻找新的家园。”我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说出一半妖精们的请托,“为此,她们向我寻求了暂时的帮助。”
“啊,我知道这事,毕竟她们同样也拜托过我们去寻找可以给她们提供家园的合适人选。”安然无奈地耸肩,这与我之前就从妖精那知道的情报相符,“但就目前情况来看,她们似乎经常对那些前来应选的人表现得不是很满意,所以这事也就渐渐拖延下去。”
他的话锋一转:“不过我之所以让管家请你来,并不是为了谈论这些。”
“那是为了?”我适时地接道。
“我需要让你来看一眼这片空地。”